,黑、二黄、三花、四白,价格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条黑狗在菜市场可以卖个好价哟。”
阿冰自此天天跟随她父亲到狗棚干活,分工无间。她用狼牙棒把狗活活捶死后,她父亲手起刀落斫断狗右后腿放血;她用小刀往狗
肚皮捅进去,猛力往下
拉,嚯
声便扒下整张狗皮。第
回扒倒闹
笑话,刀子卡在皮肉相连
夹缝里,仿佛狗阴魂不散夺刀报仇,她吓得哗然倒退几步像见
鬼。她父亲嘲道:“生人唔生胆,连死
狗也能够欺负你!”阿冰不服气地咬牙再试,伸手摸清楚哪里是筋哪里是肉,稍稍调整
刀锋位置,方才施力拉刀,果然立即皮是皮、肉是肉,似解开
襟上
钮扣,衣服垮啦啦地松脱坠地。
扒皮后,她父亲负责屠宰狗身,她把内脏集中到大木桶里用温水清洗。两人手脚利落,半天可以处理六七条狗。下午时分总会有人送来两个笼子,里面都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
大狗小狗,阿冰只用余光看他们,直到执起狼牙棒时才敢正视,也不得不正视。午饭在棚子角落生火烹煮,初时她只吃简单
面条,连晚餐看见猪牛鸡肉亦觉倒胃,渐渐习惯下来,什
都可以像以前
样放进嘴巴,除
狗肉。她父亲也不吃,说杀和吃是两码子事,靠山可以吃山,靠海可以吃海,但劏鸡
人不吃鸡,宰猪
人不吃猪,屠狗
人也不该吃狗,吃
,会有意想不到
报应。
“杀都杀,还在乎吃不吃?”阿冰想不透。
“杀狗只是揾钱过日子,狗是们
大恩人。
们可以对它们凶,否则会被它们瞧不起,但不应该把它们吞进肚里,不然就是忘恩负义。这是最起码
道义呀。强盗是盗亦有道,
们是‘屠’亦有道!”
“死都死,狗还会在乎?”
“们在不在乎最重要。人也好,狗也好,欠来欠去在所难免,但尽可能留个余地。记得啊,别把事情做绝,
旦亏欠太多,十辈子也还不
。”
阿冰顺从父意不沾狗肉,并慢慢琢磨出另番道理:这辈子屠狗杀狗是她欠
狗,但上辈子或许是狗欠
她,今世舍身来报。欠和还之间,有着太多
不清不楚,欠中有还,还中有欠,如果没欠没还,现世可能根本不会相逢。而且在欠欠还还之际又易拉扯出其他几笔新债,没完没
地互相纠缠
辈子、十辈子,谁都休想离开对方。说不好她也曾经是狗,狗也曾经是人,她前世被宰,如今只是前来讨债。是这样
,肯定是这样
。谁敢说不是这样?她愈想愈相信是这样。“理得”
,便“心安”
,夜里睡得安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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