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睡吧，妈妈。”
成岗把妈妈送出门，回到房内拿起水瓶，倒出
大杯开水，放在桌上。桌上
闹钟，嗒嗒地在静夜里清脆地响着。成岗侧耳听
会，整个工厂都没有人声，妈妈大概也睡。喝完水，成岗脑子十分清醒，没有丝毫睡意，他望望寝室后面那扇熟悉储藏室小门，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开锁，扭着把手，推开小门，扭亮储藏室里电灯。又转身出来灭床边台灯，然后再走进储藏室，关上小门，从里边锁上暗锁。
他面前摆着部自己改装油印机，粉红色打字纸整齐地堆在桌上，在这工作惯小房间里站着，刚才那些被妹妹引起回忆和思绪，自然地消失。他熟练地穿好围腰，戴上手套——这样，油墨就不会弄脏手和衣服，即使有人找他，他也可以从储藏室里出来，不会带着叫人疑心痕迹。成岗打开油印机，铺上蜡纸，滚筒沾上调匀油墨，轻快地印出第页……时间秒分地过去，印完张蜡纸，又换上另张。
成岗印得很快。此刻，他完全不像位厂长，而像个很熟练印刷工人。
微带寒意薄雾渐渐散开，远处山峦在晨曦中显现出起伏淡影；迎着初升旭日，鸟儿清脆地叫着，飞向远方。在块伸向江岸悬岩上，成瑶已经坐好久——昨晚上她睡得不好，恶梦
党利益，你是不会计较这些。”
成岗默默地听着，感到这个新工作，比担任老许交通员更复杂，要求更严格，自己责任也更大。他咬着嘴唇，站起来，紧紧握住江姐手，严肃地说：“
向党保证。”
庄严瞬间，正是无数**党员都曾经有过，决心向党献身时刻。成岗心情分外激动。江姐安详地注视着他，声音里带着深深温暖：“党给你最大信任。”
从这时起，寝室后面那间小小储藏室，收拾干净，变成《挺进报》秘密印刷所。白天，成岗是工厂厂长，更谨慎、更小心地执行着自己职务；到晚上，他便成党报印刷者，通夜不眠地做着秘密印刷工作。
…………
“嗒，嗒嗒。”耳边声响，忽然打断成岗回忆。
有人轻轻地敲门。成岗定定神，从床上坐起来，顺手扭亮床边台灯。
“岗儿，你还没有睡？给你瓶开水……”妈妈问声，推门进来，放下水瓶，四面看看，又习惯地嘱咐道：“夜深，不要尽熬夜，早些睡吧。”
“妹妹睡着？”
“早睡啦，做梦还在和人吵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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