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这一问,像一道亮光,划过陈松林的脑子,使他陷入了深思。
“书店是党的秘密机关,”许云峰冷冷地说:“郑克昌住进书店,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啊?”小陈惊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说道:“这家伙莫非是特务?”
“完全可能……”老许确信书店已经,bao露,尽快撤退是完全必要的了。
“糟糕,我怎么没看出来?”陈松林打断了老许的话,心情沉重地坐到床边上。忽然,他又站了起来,面对着老许说:“可是老甫,他是个老同志了呀!为什么他老是要我‘放手工作,大胆联系群众!’他,他为什么……”
为他觉得,住进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比买家具,扩大书店等等还要危险和严重。
陈松林看见许云峰认真思索的神情,连忙又把郑克昌的日常表现,和自己对他的印象告诉许云峰。
许云峰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陈松林讲完了,默默地望着许云峰深思的脸。老许的神色十分严峻,额头上一条条的皱纹,在眉心里凝聚拢来。“这个人还爱写诗?把他的诗给我看看。”
陈松林从郑克昌的枕头下,拿出个小本子。许云峰接过来,一页页地认真看下去。他翻着念着,忽然看到一首很俏皮的诗。这首诗,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他略略回忆了一下,问陈松林:
“你是没有经验,至于甫志高……”老许没有说下去,却转口问道:“如果郑克昌他们是特务,你怎样对付?”“我和他们拚了!”陈松林咬牙切齿地说:“别人怕特务,我可不怕。”
“我们需要的是冷静,不是害怕,也不是硬拚。”老许缓
“这首诗,是他写的吗?”
“我记得清楚,”陈松林毫不怀疑地说:“那天晚上,他趴在床板上,写一句,站起来,哼一哼。写完了,抱着我的肩膀说,这是他写得最满意的一首政治讽刺诗。”“发表过吗?”
“没有。”陈松林解释着:“他说他写的诗,都是习作,从来没有投过稿。老甫还说,以后办文艺刊物时,可以选用一些。”
许云峰眉头一扬,满有把握地说:“这首诗是抄袭的!《新华日报》副刊早就发表过。”“抄来的?”陈松林猛然吃了一惊。“郑克昌怎么这样无聊!”
“不仅是这一首,这些诗里,好些诗句,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他,为什么要东拼西凑抄袭别人的作品呢?他又没有拿去投稿,也不像是为了发表。”讲到这里,许云峰注视着陈松林,慢慢地说:“你想过这样的问题吗?他为什么用这种手段?这是一种骗取我们信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