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个装啤酒棕色纸袋在后面喊她:“干吗呢?走吧,们得走,涨潮。”基娅转过身,跟上他。在开船进湿地回家路上,她眼前又浮现出那头鬈发和那对母女眼睛。
爸爸还是时不时失踪,几天不回来,但不像以前那频繁。在家时候也不会烂醉如泥,而是和基娅起吃饭、聊天。天晚上,他们玩金罗美纸牌游戏,基娅赢,他哈哈大笑,而基娅也像个普通女孩那样,捂着嘴咯咯地笑。
基娅每次走出门廊,都会看看小径,想着虽然晚春已至,野紫藤将谢,而妈妈自去年夏天就已离开,但她还是有可能走过沙路回家,穿着那双仿鳄鱼皮高跟鞋。现在,她和爸爸起捕鱼、聊天,或许他们可以试着再次成为家人。爸爸打过每个人,大多是在他喝醉时候。他会正常几天——和大家起喝鸡肉炖汤,有次还在沙滩上放风筝。然后又是喝酒,喊叫,殴打。有些发作时细节深深地刻在她脑海里。有次,爸爸把妈妈推到厨房墙上,直打到她瘫倒在地上。基娅抓着他手臂,哭着求他别打。他抓住基娅肩膀,吼叫着让她脱掉裤子,然后把她按得半趴在餐桌上,把解下皮带,开始抽打。当然,她记得光着屁股上那火辣辣痛感,但奇怪是,她更清楚地记得裤子堆在她瘦骨嶙峋脚踝处情状。妈妈爬到炉边角落里尖叫。基娅不知道所有这些毒打是为什。
不过,如果妈妈现在回来,爸爸表现得体,他们或许可以重新开始。基娅从来没想过会是妈妈离开而爸爸留下来。但她知道妈妈不会永远离开她。如果她还在世界某个地方,她会回来。基娅还能看见妈妈跟着收音机唱歌时那饱满红润双唇,听到她说:“认真听奥森·韦尔斯先生说话。他言语得体,是位绅士。不要说‘巴四[1]’,那根本就不是个词。”
妈妈用油彩和水彩画河口,画落日,色彩那丰富,画上事物像是从地上剥下来。她带过来些美术用品,时不时也在克雷斯五分角店零碎地买点东西。有时候妈妈会让基娅在杂货店棕色纸袋上画她自己画。
在那个起捕鱼夏天,九月初,个热得日光发白下午,基娅走向小径尽头邮箱。翻完那些杂货店广告,她僵住,她看到个蓝色信封,上面是妈妈整洁笔迹。美国梧桐叶正渐渐变成她离开时黄色。妈妈杳无音信这长时间,突然来封信。基娅盯着它,举到光下,手指滑过那些微斜、完美笔迹。她心在胸腔里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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