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克雷莫夫觉得布哈林和雷科夫招供、加米涅夫和季诺维耶夫招供、托洛茨基派、右倾或左倾中央案件过程、布勃诺夫和穆拉洛夫以及什里亚普尼科夫遭遇都是不可思议,现在他觉得都是可以想象。从g,m活机体上把皮撕下来,新时期想用g,m皮来打扮自己,而把无产阶级g,m带血肌肉和热腾腾心肝抛进垃圾堆里,因为新时期不需要这些。需要只是g,m皮,所以把这张皮从活人身上剥下来。披上g,m皮人便说起g,m话,做起g,m动作,但是脑子、肺、肝、眼睛却是另外种人。
斯大林!伟大斯大林!也许,最有权势些人正是最没有主见人。是时代和环境奴隶,是当今驯服而恭顺奴仆,见到新时期来,就恭恭敬敬地打开大门。
是,是,是……见新时期不低头人,就要进垃圾堆。
现在他知道是怎样摧毁个人。搜身,剪掉纽扣,拿走眼镜,这样使个人产生身体不值钱感觉。到
他光明和温暖,都化为灰烬,化为齑粉。
他和契贝任友谊、对女儿疼爱、对妻子感情、对玛利亚无希望爱情、他个人幸福与不幸、他著作、他心爱科学、他对母亲爱和对她悼念—齐从他心中消失。
他为什要犯这样可怕罪过?世界上切与他所失去东西相比,是微不足道,不论是从太平洋岸直到黑海岸辽阔大国,还是科学,与个小小人物正直与纯洁相比,都是微不足道。
他清楚地看到,现在还不晚,他还有力量抬起头来,做自己母亲好儿子。
他不想寻求安慰,不想为自己辩护。就让他所做这件卑鄙下贱坏事永远成为对他责难吧。让他终生时时刻刻记着吧。个人应该不是心想着去干什大事,不是要以这样大事作为骄傲和夸耀资本。不是,不是,不是!
年复年,每天,每时每刻都需要进行斗争,保卫自己做人权利,保持纯洁与善良权利。在这种斗争中既不需要骄傲,也不需要虚荣,需要只有搏斗。如果在可怕时期出现毫无希望时刻,个人就不应该怕死,如果还想做个人话,就不应该怕。
“好吧,咱们就试试吧,”他说,“也许,还有足够力量。妈妈,妈妈,这是你力量。”
五十七
卢比扬卡附近村庄里个又个夜晚……
克雷莫夫被审讯之后,躺在床上,呻吟着,想着,和卡茨涅林鲍肯说着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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