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机器人脑袋猛然举起来,随即几不可察地摇晃几下。机器人慢慢起身,那动作仿佛它比实际上重量还多出大约五磅。接着,机器人开始穿过这个房间,外部观察者会觉得他为此付出九牛二虎之力。机器人在翠莉安面前停下,视线直穿她左肩而过。
“认为有必要让你知道,此刻感到非常郁闷。”机器人说,他声音低沉而绝望。
“噢,天哪。”赞法德嘟囔着跌坐进座椅。
“很好,”翠莉安用富有同情心明快音调说,“有件事情可以让你消磨时间,免得你脑袋东想西想。”
“不会管用,”马文用单调低沉声音说,“脑袋大得让你难以想象。”
“这话什意思?那是谁搭他们上船?”
“这艘飞船。”
“啥?”
“是这艘船干,从头到尾全是它自己干。”
“啥?”
却非常笨拙,随便打个夸张手势就可能将飞船炸成碎片。翠莉安越来越怀疑,他之所以过着如此狂野而成功生活,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理解过他做任何事情有何意义。
“赞法德,”她耐性十足地说,“他们漂浮在太空中,毫无保护措施,你总不至于希望他们丧命吧?”
“呃,你知道……不希望。不怎希望,可是……”
“不怎希望?难道要看人等死?可是什?”翠莉安把脑袋往旁边歪。
“呃,也许等会儿会有别人让他们上船。”
“马文!”翠莉安警告道。
“好吧好吧,”马文说,“请问你要干什?”
“到下面二号入口舱去,把两名外来人带到这上面来接受监管。”
停顿百万分之秒,用经过精细计算后微调过音调和音色(但听者肯定不会觉得受到冒犯),马文得以将他感受到巨大侮辱和震惊传达给人类。
“咱们处于不可能性引擎驱动状态下。”
“这太不起。”
“不对,赞法德。这实在太不可能,太不可能。”
“呃,好吧。”
“听说,赞法德,”翠莉安拍拍他胳膊,“别担心那些外来人。照说,只是随便两个什家伙而已。这就让机器人下去找他们,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喂,马文!”
“再多等秒钟他们就死。”
“正是如此,所以要是你费神稍微多思考小会儿,这个问题也就不存在。”
“让他们死掉你难道很开心?”
“呃,你知道,也不怎开心,可是……”
“再说,”翠莉安转回去继续面对控制仪器,“不是搭他们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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