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事员是惟在执行自己直接职责人。他直来直去地说:“大尉同志吩咐照犹太人方法做夹馅儿鱼;有辣椒、桂皮,可是没有白面包,也没有生姜。”
“嗯,明白,”别列兹金说,“在博布鲁伊斯克吃过个叫萨拉。阿罗诺夫娜女人做夹馅儿鱼。说实话,不特别喜欢。”
地下室里人们突然明白,团长甚至根本没想到要生气。
别列兹金仿佛知道波丘法罗夫夜间击退德国人进攻,知道他接近早晨时候被埋在泥土里,多亏那个播放《中国小夜曲》通信员把他从泥土里刨出来;当时通信员大声喊道,请放心,大尉同志,来救你……”
他仿佛知道,莫夫绍维奇同工兵们起
个营——步兵营和工兵营司令部。两位营长波丘法罗夫和莫夫绍维奇正坐在桌旁吃早饭。别列兹金打开门,便听见波丘法罗夫兴冲冲声音:“不喜欢加水稀释酒精,它点也不合口味。”
两位营长站起来,立正站好。参谋长把小瓶伏特加酒藏在堆手榴弹后面,炊事员用自己身体遮住分钟之前莫夫绍维奇刚同他谈过梭鲈鱼。波丘法罗夫通信员蹲在那里,正准备按照营长指示把《中国小夜曲》唱片安放在留声机盘上。他飞快地抽身站起,只来得及摘掉唱片,而留声机转盘继续在呜呜地空转。通信员像队列中战士那样,两眼平视正前方,只是用眼睛余光留意首长表情;此时该死留声机不识趣地呜呜空转着,他发现波丘法罗夫生气目光。
两位营长和其他几个与这顿早餐有关人十分解首长们偏见:上级首长们总认为,营级军官职责要是作战,要是用望远镜观察敌军动静,要是俯在地图上思考。可是人们不能天二十四小时总是射击,总是同上级或下级通电话,因为人们还要吃东西。
别列兹金朝呜呜作响留声机斜眼,微微笑。
“好吧。”他又补句,“请坐下,同志们,继续玩吧。”
这句话也许是句反话,并不具有直接意义。波丘法罗夫脸上流露出忧郁和后悔表情,而莫夫绍维奇脸上却只有忧郁,没有后悔,因为他指挥是独立工兵营,与团长没有直接上下级关系。他们两人部属们表情也大致可以如此区分开来。
别列兹金用很不高兴声调继续说:
“你们那五公斤梭鲈鱼在什地方,莫夫绍维奇同志,这件事全师都知道。”
莫夫绍维奇依旧带着忧郁表情说:
“炊事员,把鱼拿出来给团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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