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很遗憾。”
看来是罗伯特爱慕虚荣的吹嘘。
“那么,阁下了解制作标本的重要性了吗?”
见法官点点头,于是丹尼尔又继续说下去:
“这个胎儿非常宝贵。它可以用来与正常的胎儿相比较,看出母体受到砒霜毒害时,胎儿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
“真是艺术品。”坦尼斯倾轧着他的铁夹下巴说道。
“爱德,向约翰阁下说明制法。”
“这是肺部的气管。将着色过的蜡加热使其呈液状,然后注入脉管。降温之后蜡就会凝固。接着浸泡到酸里,组织就会腐蚀,只有脉管像这样保留下来。”
“毛细血管难以用肉眼辨识,”丹尼尔补充说。“但是像这样制成标本,即使是细得像汗毛的血管,也可以清楚地用肉眼看出来。”
“这是脑的标本。”爱德取出另一个玻璃容器说。“浸泡在防腐液里。”
热情地倾诉:“只让学生看教科书是没用的。像这样用于解剖实验的尸体数量有限,尤其是胎儿,更是稀少。因为即使是罪人,法令也规定孕妇可以免于绞刑。若是制成标本,许多学生都可以亲眼看到了。”
“可是你想过伊莲小姐父母的心情吗?那等于是他们的孙子被制成标本,供人观赏。”
“我不会说出标本的身分。”
“问题不在那里。”
“爱德,让约翰阁下看看你制作的标本。”
“您说什么?”安扬声说。“母体中了砒霜毒?不可能,我听说伊莲小姐是急病猝死的。”
“你的意思是说,
“我和爱德经历过无数次失败,最后终于成功调合出最具效果的防腐液。”丹尼尔又补充。“主原料是酒精,但其他的比例和成分则是秘密。玻璃容器和酒精都被课以重税,着色用的颜料也十分昂贵,若是没有家兄提供资金援助,实在是无法研究下去。”
“令兄是罗伯特,巴顿先生吧?那位声誉卓越的内科医师。”
“是的。引领我走上解剖医师之路的,也是家兄。”
“我的异母兄,前治安法官亨利·菲尔丁与罗伯特先生认识。我不常在社交圈露面,所以并不直接认识令兄。”
“但听家兄的口气,与约翰阁下似乎私交甚笃……”
“可是约翰阁下的眼睛……”
“不,无妨,拿过来。”法官催促。
爱德从标本室拿来的玻璃瓶,内容让盲眼法官的助手及助手的助手看得目不转睛。
“安,你看到什么?”
“鲜红色的……像小树枝的东西,从细得像线一样的,到比较粗一些的,全都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歪曲的球状。这东西被存放在玻璃容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