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往外推开英寸左右,然后摆好靠垫,重新坐下。
这间屋子里没有任何孩子们生活迹象。架立式钢琴塞在处壁龛里,被书籍和堆堆杂志及学术期刊重重压住,钢琴上烛台中插着几根枯枝,也许是去年花蕾。烟囱柱腰两侧书清色都是吉本、麦考莱、卡莱尔、特里维廉和拉斯金等人[1]作品全集。侧墙边放着张深色皮革制躺椅,躺椅侧有道口子,里面填塞着发黄报纸。地板上铺着好几层褪色磨损小地毯。两把椅子安置在沙发对面,面对那散发着毒气煤气火焰,想它们是四十年代设计,有高高木头扶手和低矮箱形座位。琼或约翰·洛根定是原封不动地从父母那里继承这幢房子。暗自纳闷,这里悲伤感是否在约翰·洛根生前就已存在。
琼端着两只工人用马克杯回来,杯里盛着茶水。这时已经准备好小段开场白,但她在那张低矮难受椅子边缘坐下,便顾自打开话匣子。
“不知道你为何而来,”她说,“倒希望不是为满足你好奇心。们素不相识,所以,如果你不介意,不想听你说那些哀悼安慰话。”说这些话时,她断句简短,呼吸急促,尽力不添加任何感情,这反而更强烈地传达情绪。为软化这种效果,她勉强笑,补充道:“意思是,不想让你感到尴尬。”
点点头,想从手中那小桶般陶瓷杯里吮口滚烫热茶。对于正在承受丧夫之痛她而言,这样社交会面感觉定就像醉酒驾车——很难衡量正确谈话速度,很容易就会转向过猛。
很难把她放在丧夫之痛情境之外来看。在她浅蓝色开司米外套上,就在右胸下方,有块棕色污渍,这是哀伤之余无暇顾及仪容结果呢,还是另有原因?她头发很油腻,顺着头皮朝后拉去,挽成个粗乱髻,用根红橡皮筋绑住。这也是因为哀伤所致,还是某种学院派发型样式?从报上新闻里得知,她在牛津大学教历史。如果什都不知道,只看她脸,你也许会以为她是个不好动人,正患着重感冒呢。她鼻子尖尖,鼻头、鼻翼和鼻孔周围在湿纸巾摩擦下变得发红(已经看到脚边地板上那个空纸盒)。但她脸挺迷人,近乎美丽,也近乎平凡,呈现出苍白素净长椭圆形。她嘴唇很薄,眉毛和睫毛淡得几乎看不见,眼睛里带着难以判定如沙土般浅棕色。她给人留下种印象,让人觉得她个性独立,却又很容易发火。
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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