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见那台打字机样子,保存得非常完好,没有丝毫污点,字母整整齐齐,可以在纸上留下清晰文字,便决定值得多花点钱租下来。老人要求他支付定金。当天夜里,汉斯·赖特尔在酒吧从几个女孩那里借到钱。第二天,他回到老人那里,拿出钱来。可是,老人从写字台里拿出个笔记本,想知道汉斯姓名。汉斯下子就说出脑海里闪出来名字。
“叫本诺·冯·阿琴波尔迪。”
老人盯着汉斯眼睛,说道,别耍小聪明;说出你真实姓名来!
汉斯说:“先生,姓名是本诺·冯·阿琴波尔迪。要是您认为是在开玩笑,最好走吧。”
片刻间,二人都不说话。老人眼睛是深褐色,虽说他书房灯光不亮让眼睛看上去像是黑色。阿琴波尔迪眼睛是蓝色。老人觉得这像个青年诗人眼睛,劳累过度,发红,但年轻,在某种意义上,纯洁,尽管老人早就不相信纯洁。
老人对汉斯·赖特尔——从那个下午起就变成阿琴波尔迪——说道:“这个国家度以纯洁和意志名义打算把几个国家扔进深渊里去。在看来,您将来就会明白,纯洁和意志是地地道道阴阳怪气。由于这个纯洁和意志,咱们大家,请记住,是大家,每人都有份变成胆小鬼和打手,归根结底,这二者是回事啊。如今,咱们痛哭流涕,难过得要命,喊着,那时不知道啊!什也不知道啊!都是纳粹分子干!要是那时明白怎回事,肯定不会那做!们会啜泣不已。们善于引起别人同情和怜悯。没关系,让别人嘲笑吧,只要能赢得同情和原谅就行。将来有时间可以开启座遗忘长桥。您理解意思吗?”
阿琴波尔迪说:“明白。”
老人说:“当过作家啊。”
“可是放弃写作。这台打字机是父亲送给。他是个慈父,有文化,活到九十三岁。他本质上是个好人。是个相信进步人,这话多余。可怜爹啊!他相信进步,当然也相信性本善。也相信性本善,但这没意义。个杀人犯,本质上也是善良。这点,咱们德国人很清楚。那又怎样?可以跟个杀人犯整宿喝酒,也许俩人望着曙光唱歌,或者哼唱贝多芬曲子。那又怎样?那杀人犯可以靠在肩膀上哭泣。这正常。杀人不容易。您和都清楚这个。点也不易。杀人要求纯粹和意志、意志和纯粹。像水晶般地纯粹,像钢铁般意志。甚至也可能靠在杀人犯肩膀上哭泣,对他说些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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