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声说,来就是想在你们中间坐坐。八点钟要走,要去接孩子。王拓时无言,内心有某种深深感动。他也感觉到杨泊身上无形阴影,它虽然被杨泊自己淡化,但确实存在。
杨泊安详地坐在他朋友们之间。他精神飘浮在种抽象思想领空里。他看见所有酒杯里盛满灰色尘埃,它们上浮然后下沉,如此循环,体现物质存在;他还听见盆栽铁树上发出细微枝叶爆芽以及断裂声音,如生命进程展示。杨泊微笑着,他感到多日来头脑第次这样清醒,后来他用种微颤声调问身边王拓,从这里出去,你们又到哪里去?王拓举着酒杯说,回家,喝完回家睡觉。杨泊说,对,们都要回家。
晚会主要内容是家庭舞会,杨泊对这套程式非常熟悉,他帮着把大蜡烛点燃,把家具抬到墙边,然后他站在边看他们跳舞。杨泊交谊舞其实跳得很好,但是很多时候他不想跳,或者说他对此渐渐淡漠。他不想跟任何人面对面靠得很近,似乎那样会带来某种洞穿和丧失。
任佳走过来,她穿着鲜艳长裙走过来,把手搭在杨泊肩上,她说,你不请跳,来请你。杨泊说,对不起,已经把所有舞步忘光。任佳撅起鲜红嘴唇说,你不能拒绝个过生日快乐公主,她正在寻找森林中好猎手。杨泊发现任佳喝醉,他觉得女人醉态比男人更滑稽,她们即使醉也不失平日矫饰和多情。杨泊想想,伸手扶住任佳,他熟练地带着她软绵绵身体舞至人堆里。他发觉他们都注意着他和任佳,他觉得对双随意组合舞伴施加额外压力是没有意义。任佳放纵地笑着说,太好,太美。杨泊闻到她嘴里酒气,他觉得与个醉酒女孩跳舞确实有种压力,它来自别人目光,也来自自己内心阴暗那部分。杨泊猛地转动任佳腰,使她旋转圈、二圈、三圈,转到第四圈时候,任佳突然失去重心,伏在杨泊身上呕吐起来。杨泊站定任她呕个不停,他感觉到后背上湿热湿热,股难闻气味,任佳嘴里涌出秽物吐他身。
杨泊,你为什不跟那个庸俗女人离婚?被王拓扶进卧室后,任佳边痛哭边尖声大喊。杨泊,你定要回答,你为什不离婚?
所有目光都暧昧而紧张地扫向杨泊。杨泊面无表情地走到门边,伸手从挂钩上摘下那只他儿子塑料座椅。杨泊回头说,离婚没有意义,结婚没有意义,不知道什事情最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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