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如出辙:他们纹丝不动,战利品却在悄然移动。法老死,《出埃及记》里说,以色列人因做苦工,就叹息哀求。锁链脆响,河流翻卷,动物奔突,森林欣欣向荣,婴儿伸展开身体,大张着嘴从子宫里钻出,新幼苗拱肩耸背,朝着光亮蔓延。即便语言也不可能纹丝不变。疆域只不过是被占领时,但他们会为那个时刻押上所有赌注,在插下旗子时摆姿势拍照,将自己浇铸成青铜像。华盛顿横渡特拉华河。美军攻占冲绳。他们心底渴求着江山万代。
但他们做不到。甚至在旗杆开始剥落、碎裂之前,脚下地面就已拱起,向前滑入它新命运之中。地面上还留着靴印,但那些印迹已成土地所拥有东西。冲绳对自己陷落还记得什呢?禁止建造军用装备,日本人就转而制造汽车,赢得世界。切都在移动。伟大特拉华河滚滚向前,而华盛顿先生呢,连抔有用堆肥都算不上。刚果河,则由于脾气独特,对大多数征服者都是将其直接淹死事。在刚果,被劈砍殆尽丛林很快就会变成片鲜花盛开田野,伤疤则会变成面容上个性斐然装饰品。你称之为压迫、共谋、麻木,随便你怎称呼,反正都没关系。非洲吞噬征服者音乐,唱出曲她自己新歌。
如果你是树之眼,在们步行离开基兰加时注视着们,你又会如何评判们呢?主知道三十年后,仍渴望着你宽宥,但你又是谁呢?是拿单菜园中央抔小坟堆吗?菜园里藤蔓和野花自那以后便漫卷而开,供昆虫和孩子们采食。那就是你吗?你仍旧是血肉、末生子吗,还是已成非洲血肉?当两条河流融汇奔流成道,又该如何区分呢?试着去想象下从未发生过事吧:若们家从未经历过非洲,或者非洲从未有过们,又将如何?现在来看看你姐姐们。枪栓,枪托和枪管②。她们各有各活法,都找到与往事相处方式。有人能找到,更多人却迷失于途。但们之中谁又会没有罪呢?实在想不出该将手中石头扔向哪里。③所以,只能为自己遭受种种损失而哀恸号哭,试图如刚果般优雅地负起自己背上靴印。
小兽,眼睛,那被窃心爱鸡蛋。听着,活着就会被标记。活着就要去改变,去获取故事里那些词语。这是们这些凡人唯可真正庆祝。说实话,于完美静止中,只能找到悲伤。
①美国弗吉尼亚州小镇,1865年南方邦联将领罗伯特·李在这里签字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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