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人形人参轮廓。“什,你是指萨米·希尔吗?”
“最有意思是,他还挺喜欢这样。他会跑下山,见谁就说自己刚碰见这个长双大长腿长发母狼,简直就像墙上海报女郎。”
她懒得去细想他说那些话。“尽量不去伤及那些男人自尊心。否则下次他们就会带上三四个哥们起过来,叫你好看。不过,他们是吓不到。”她耸耸肩,“从小就和他们起长大。”
“你和那些人在起,”他说,“实在想象不出。想象不出你还开车,还去买东西。除这片林子,真在哪儿都没见到过你。”
“好吧。这样是有段时间。”
他们静静地走会儿。“萨米·希尔不是来找人参。”她透露自己想法。
“不是吗?”
“对。他应该带上铲子和麻袋,还得再往山上去才成,而且得在秋天来。现在不行。”
“现在连你也找不到?”
“可以。萨米不行。”
“你难道就不怀念吗,过去种种?”
“要是你讲是中
埃迪冲她弹弹舌头。“吹吧。”
“怎说呢,就好比……你应该明白。秋天很容易找,而人总是拣容易做。春天和夏天,人参还很害羞,到十月,它就不再遮遮掩掩,长出鲜红浆果,变黄叶子就像高速公路上施工警示旗样招摇。”
她没有说是,每到那时节,只要看到那样人参,她都会把亮灿灿叶片拔下来,塞进兜里,使之免遭采参者毒手。她将熟透浆果撒在新起灌木丛底下,使人参能秘密地生长。之后,到每周次沐浴日,她会放好盆热水,像抽卷纸样从浑身上下口袋里抽出参叶。她要是和埃迪说这个,他准会认为她脑子不正常。将这座大山视如私藏,他总是这样指责她。但并非如此。如果再没人见过这些人参,就连她也没见过,那切都好;而她只要想到这些人形小块根在泥土底下世界里跳着舞,心里头就乐。她希望它们能直在那儿,不是为中国或其他地方虚弱人,而是为人参自己。
埃迪·邦多对这种块根很感兴趣。待他们坐到蛋溪岸边青苔上,打开沙丁鱼罐头和饼干充当午餐时,她捡根小棍子在黑色软泥上划拉着,试着将自己见过各种形状人参画给他看:单足人,独臂人……反正,都不完美。事实上也极少有完美形状。
他没看那些画。他在看她。“那些家伙吓不到你,对吧?你把他们嚼碎,再吐掉,从头到尾还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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