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茶最好。”他说。
只鸟儿在那宅子后面休耕草场上方大声啁啾,发出夸张“哇——嘻”鸣声,中气十足,自陶醉,俨然在唱出歌剧。
“听,”里奇停止擦拭肩膀动作,“是山齿鹑。”
“是吗?”
“现在几乎听不到。还很小时候听过次。”
好啊。你先来吧。”她把肥皂扔给他。他俩就这样穿着衣服,轮流给自己抹肥皂,互相用管子向对方冲水,享受着这欢快、纯洁,又有点歇斯底里洗澡氛围。几只山羊走过来,用鼻子拱过篱笆,注视着这种人类奇异仪式。
“它们瞧得浑身不自在。”卢萨说完,里奇便关掉软管龙头。她弯下腰,甩着脑袋,像淋湿狗般,飞扬水滴在傍晚金色余晖中闪闪发光。
“谁,山羊吗?”他本想在冲水之前先脱下他那件深红色T恤,免得把它弄湿,现在却才将它脱下,用这衣服当毛巾来擦脸。卢萨心想,他这样展露自己身体,是否真天真无邪。他十七岁。这很难说。
“它们瞳孔有点诡异,”她说,“是条小缝,像猫眼睛。看东西时不是上上下下,而是斜着眼瞅。”
他用那T恤简单粗,bao地擦着脑袋。“对。滑稽眼睛。”他用双手把头深色乱发往两边捋好,“有点像外星生物。”
“嗯,真好。”卢萨没想到里奇还会对鸟儿这留意,竟然连名字都说得出。“欢迎回家,山齿鹑先生。这地方总是让遇见新朋友。”她抱起装满
卢萨打量着篱笆边那些母羊脸庞。“但也挺可爱。你不觉得吗?它们喜欢上你。”
“哎呀呀,这女人竟然能看出山羊感情。”他把自己T恤扔给卢萨,“你真该多出去走走。”
她用这散发着赤裸裸男人味T恤擦干脸和胳膊,突然记起里奇看到她挥着有公羊味儿布头在整片牧场母羊跟前手舞足蹈样子后,对她描述。这世界就是座充盈着性欲大马戏场,又或许匮乏之人才会这觉得。她把他T恤团成球,扔还给他。“今天这事儿,欠你个很大人情,里奇。要是早知道会这累,说不定会打退堂鼓,但你却和起累死累活地干到最后。真是麻烦你,能写张支票给你,补贴你点油钱吗?”
“不用,夫人,你什也不欠。”他说得恭敬有礼,像个学童,“邻居和家人都不收钱。”
“好吧,那你邻居和舅妈就谢谢你。这儿没你想喝冰啤酒,但你回家之前可以尝尝这儿柠檬汽水或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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