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像个小女孩那样蜷缩在床上,脸朝着他,膝盖缩在胸前,抱着自己,仿佛觉得冷,卖弄风情地对着男人笑。
男人站在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把他那只看上去很沉公文包放在口活椅上,露丝看不见那个包,它是那种教授和老师青睐款式,已经变形。
仿佛要膜拜罗伊蜷曲身体,男人跪在床边地毯上,外套拖到地上,突然,他长叹声,露丝听到他呼哧呼哧喘息,夹杂着支气管鸣音。“请把腿伸直,”男人说,“手放到头上方,像做伸展运动那样,假装你早晨刚刚醒来。”
里,千万别动!只能动眼睛,”妓女补充道,“除眼睛,哪里都不能动!”
罗伊摆好露丝脚旁鞋,露丝本可以制止她,也可以提高声音,但她连小声说话都做不到,后来她想——在此后四五年里——她没开口是因为怕罗伊对她失望,就像小时候和同伴打赌,终于有天,露丝意识到,因为害怕自己看上去像个懦夫而同意做任何事,其实是最糟糕理由。
刚进衣橱她就后悔没有拉开外套拉链,里面十分闷热,但罗伊已经让客人进到这个红色小房间里,露丝没敢动,而且拉拉链也会发出声音。
满墙镜子似乎让那个男人十分不安,露丝只瞥眼他脸就扭过头去,因为那张脸过于平凡,她不想看,只好看着罗伊来代替。
妓女脱掉胸罩,今天她戴黑胸罩,正要脱内裤,男人阻止她。“没必要。”他说,罗伊看上去很失望。(很可能是因为没法让看到更多而失望,露丝想。)
“价钱是样,不管你是看还是摸,”罗伊告诉相貌平庸男人,“七十五盾。”但她顾客显然已经知道价格——手里拿着准备好钱,他刚才直把钱放在外套口袋里,定是进门之前就把钱掏出来。
“不摸——只看。”男人说。露丝觉得他英语有德国口音,当罗伊去摸他胯下时,他躲开她手,不让她碰自己。
他是个秃头,脸上没有胡须,显得脑袋像个鸡蛋,身材普通,并不魁梧,衣着也很普通,宽松炭灰色长裤肥大得有些不合身,却熨烫得出奇地平整,黑色外套穿在身上显得有些臃肿,好像大号,白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没系,领带也是松开。
“你是干什?”罗伊问他。
“安保系统。”男人小声说。露丝好像听到他又补充句“SAS”,但她并不确定,他说SAS是斯堪纳维亚航空公司吗?“很好公司。”露丝听见他说。“请你侧身躺着。”他告诉罗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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