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地说,“也用不着问你孩子,对他如指掌。几天前,听到你在电台做节目。你在那场无聊访谈里滔滔不绝,谈都是他。他是这说,他是那说。采访人问起你创作,在以色列生活,还有伊朗问题,而你像罗威纳犬下巴,死死咬住你家小孩童言不放,好像他是禅宗大师。”
“他真特别聪明,”争辩道,“他看待生活角度很特别。和们成年人不样。”
“他真是好样,”阴阳怪气地说,“那你怎讲?到底帮不帮写故事?”
于是,坐在以色列领事馆为订家号称五星、实际只有三星水准酒店里张仿木塑料桌前,努力给写他故事。搜肠刮肚,想从自己生活经验中找出充满某种情感东西,能使姑娘们跳上床东西。话说回来,没法理解是,到底有什难处,没法自己找姑娘。他仪表堂堂,富有魅力,是那种有本事把某个小镇餐厅女侍者肚子搞大又扬长而去帅哥。也许问题就在这儿:他看起来就是副花花公子样儿。是说,女人会这觉得。当然这说法比较浪漫。因为当房子着火或船要沉,像在前面说,你可以无条件信任他。也许写故事应该让姑娘们认为是忠贞不渝,她们可以依靠他;或者反过来,让姑娘们读过之后明白,忠诚和信任并没有那可贵。你应该随心而活,不必忧虑未来。跟着感觉走,发现自己怀孕,那时已离开很久,已经在火星上办场由美国航空航天局赞助诗歌朗诵会。五年之后,在场直播中,当他把这场盛事献给你和西尔维娅·普拉斯时,你可以在自家客厅中指着电视荧幕说:“小,看到那个穿宇航服人吗?他是你爸爸。”
也许就该写这个故事。写个女人遇见那样男人,他极富魅力,赞同永久、不受约束爱情,还有想风流快活男人们相信那类鬼话。他热情洋溢地向她解释进化论,说女性之所以认同夫妻制,是想让男性帮助她们保护后代,而男性之所以认同夫多妻制,是想让尽可能多女性受孕,你对此无计可施,这是天性,比任何保守派总统候选人或《大都会》杂志上“如何守住你丈夫”之类文章力道更强。
“你必须活在当下。”故事中男人会说,随后他会和她上床,让她心碎。他绝不会表现得像坨她可以随意丢弃大便。他会表现得像样。那就是说,即便他毁掉她生活,他仍能显得体贴、和蔼、极度热情,当然,也令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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