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要放好,还得注意安全。”舅说:“放心,安全得很。”
为了打炮不出岔子,舅不放心别人操作,还“请战”扮成炮手,穿着赤卫队的衣服,亲自把炮推了上去。只见火捻子一点,“砰”的一声,炮口闪爆一下,那边彭霸天的老宅墙,就“嗵”地开花了。连着三晚上内部彩排,土炮这一环节都很成功。第三晚上彩排完,胡彩香老师甚至还跑到她舅房里,破口大骂道:“你是骚情过头了,寻着舔人家的红沟子哩。咋不把这好的炮,弄到你娘的坟头上去放呢。”连着几晚上彩排,除了郝大锤把戏敲乱成一锅粥外,其余的,的确是一晚上比一晚上好。凡看过戏的,都说剧团这些年还真没排出过这好的戏呢。关键是米兰扮的韩英,不仅唱下来了,而且表演、武打、扮相,都让人赞不绝口。连一些老演员都说,米兰把戏唱出来了,是一个台柱子,是一个角儿了。胡彩香站在侧台乐队旁边,给人伴唱,越唱越窝火,越唱越气炸了肺,就想一头扎进院子的水井里淹死算了。她现在坚定地认为,胡三元跟米兰是有一腿的。要不然,他不会老哄她逆来顺受,垫碗子垫背,上当受骗的。她舅想解释点什么,谁知胡老师已没耐心听了,气得就是一个二踢脚,端直踢在了舅的交裆处。舅当下就窝下去,痛得眼泪长流了。胡彩香摔门而去。舅还是那句话:“疯子,胡疯子,乱踢乱咬的疯狗!”
她舅并没有因为胡彩香老师的谩骂、踢打,而改变自制土炮对《洪》剧将要发挥的作用与贡献。相反,正式演出那天,见观众爆棚,不仅楼上楼下全满,而且过道都站满了人,他就更是有点人来疯的感觉了。演员是卖力地唱、翻、打。乐队也是尽情地敲、吹、弹。他就自作主张,加大了火药的装载量。多装了药不说,为了效果强烈,他还用擀面杖把药杵了几杵。早早地他就化了妆,穿了赤卫队员的服装,扶着土炮,在侧幕条口候场了。有人还问:“三元,你该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最后给人家放个‘出溜子’屁吧?”舅说:“放你一百二十个心,胡三元弄事,啥时还放了‘出溜子’屁了。你信不,就是让我胡三元去讨饭,都讨的是狮子头、油馅饼、肉包子。”“吹,可吹,你个挨球的货就能吹!”
戏终于到最后了。她舅整了整衣服,和另一个赤卫队员一道,把土炮严正地推了出去。赤卫队长雷刚一声命令:“放!”他把引信一点,嗤嗤啦啦一阵响,只听“嗵”“嗵”两声爆炸,整个舞台就天摇地动起来。她舅恍惚看见,对面彭霸天的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