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复始,严丝合缝,圈椅上的胶快要干了,上好了胶它就会跟明天一样新,虽说明天也不会有任何新的东西。如果说这天下午有点儿什么微不足道的小变化,那就是来了这个小女孩;有时候也会有邮递员过来,带来一封信,把他们从孤独中唤醒,是给马里亚诺的也好,给祖尔玛的也好,谁收到信就会收起来,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就这样日复一日,一眼能看到头,像演戏一样,过上一个月,然后吉普车就会装得满满当当的,把他们送回首都的公寓里,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要说那儿有什么不同,也仅仅是形式上略有差别而已,祖尔玛有自己的圈子,马里亚诺总是和他那些画画的朋友们在一起,到了下午,她去逛商店,晚上马里亚诺总是泡在咖啡馆里,各人忙各人的事情,当然也总会有聚在一起的时候,门上的合页也会有开有合的嘛,不过那更像是在完成一种仪式。早上他们还是会互相接个吻,有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也会一起做一做,就比如现在,马里亚诺问祖尔玛要不要再来一杯酒,祖尔玛嘴里答应着,目光却迷失在远方被染上一层淡淡的紫色的山峦。
孩子,你想吃点儿什么。我随便吃什么都行,太太。说不定她不爱吃洋蓟,马里亚诺说。我爱吃,女孩答道,放点儿油放点儿醋,不要放太多盐,太咸了蜇得慌。他们都笑了起来,打算给这孩子做点儿特别的葱和醋的调料。再来个水煮蛋怎么样。带上个小勺子,小女孩补了句。不要放太多盐,太咸了蜇得慌,马里亚诺开了个玩笑。盐蜇人蜇得厉害,小女孩又说道,我给我的布娃娃喂菜泥就从来不放盐,我今天没把她带来,因为爸爸有急事儿,没让我带。今天晚上天气一定不错,祖尔玛想着想着说出声来,你瞧,北边的天空多亮堂呀。不错,不会太热的,马里亚诺一边说着,一边把几只圈椅搬到下面客厅里,又把朝着山谷的落地窗那边几盏灯全都打开。同时他也机械地打开了收音机,尼克松要到北京去了,你怎么看。这年头真是没什么信仰可言了,祖尔玛说完,两人一起哈哈大笑。小女孩认真看着杂志,看到连环画还在页码上做了些记号,仿佛是打算再看一遍。
马里亚诺在楼上房间里喷杀虫剂,祖尔玛边切洋葱边跟着收音机哼着一支流行曲,在杀虫剂和洋葱的气味中,夜色降临。晚饭吃到一半,小女孩正吃着自己那份水煮蛋,就打起了瞌睡,他们逗着她,哄她吃完。马里亚诺早就给她在厨房里最边上那个角落支了张折叠床,上面还铺了充气床垫,心想这样一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