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青田耕平翻开《空椅子》准备再次投入修改时却无奈地发现,自己注意力竟全部集中在文章不妥不当不贴不切之处,没办法往下读,更没办法修改。诸如“书桌”“喜悦”之类个个极简单词语都让他莫名火大,“铅笔”出现场景合适吗?为什不是钢笔、圆珠笔或是自动铅笔而必须是铅笔?像这样对所有遣词用句都心生怀疑话,如何才能把小说读下去修改下去!虽然他心里明白,要是直搁置,出版将会遥遥无期,但他没法不把刚修改半长篇小说暂时搁置起来。
以前耕平心情低落时候,跟青友会作家朋友们闲聊番心情便放晴,但这次跌入谷底却是源于对矶贝新作嫉妒而无法静心工作,即使撕裂他嘴巴,他也绝不会把这事透露半点。要不跟《空椅子》责编冈本静江发发牢骚抱怨抱怨吧,但初版数量从八千削减到七千打击至今还未消解,况且冈本编辑未曾主动联系,想必她很忙吧。文艺编辑般都要负责二三十个作家,花费金子般宝贵时间跟自己这样不卖座作家聊电话,对她来说不是浪费,这次必须独自承受这份煎熬。耕平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或许只是种被害妄想症而已。对作家来说,想象力这种东西,可以在创作时候让人文思泉涌,也可以在自信丧失时候让人备受煎熬。
二月中旬整整周,耕平每天闷闷不乐地消磨着时光,不但读不下最爱小说,新书修改也在原处踏步,除去神乐坂超市买些生活必需品,他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早晚做做饭,上午打扫打扫卫生,晚上洗洗衣服,如机器人般丝不苟地履行着父亲职责,其他时间都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冬日寒意没有丝毫减退,春天踪迹更无处可寻,或许自己心早已冰封,再也写不出任何小说吧。这偶然想法让他陷入作家终极恐慌中不能自拔。转念,他想到十岁儿子和每月要还房贷,已奔四十他也不知能找个除作家之外什工作。既转不工作,也无回头路可走,处于这种进退两难境地耕平,只能独自承受着难以向他人明说烦闷。
新周又开始,可耕平心情没有半点好转。编辑约他见面,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蹭下楼。约见地点在新宿三丁目咖啡店。
“好久不见!”这是曾经负责出版过耕平十四本小说其中之桥爪浩郎,偏爱外国悲剧小说,他在独步企划工作,这家公司虽不是大出版社,但偶尔能诞生两本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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