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握握手就知道了。你不坏。”
她用另一只手摩搓着我的手背。
“活
应召工作来过几次。走进大厅,玻璃墙面就像荧幕似的扩展开来,外头延展着有如明信片般美丽的庭园,池子里的水绿得像一池浊水,树叶彷佛涂了油似的反射着阳光;在树荫底下仍然热得超过三十度,可是置身室内时要是没有穿着外套,还是会让人冷得发抖。许多人压低声音交谈着,饭店彷佛空频音律般的特有喧哗声弥漫在四周。
我环视大厅,看到一个瘦小的老女人坐在巨大的沙发中央轻轻地对我点点头,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朴素的民俗艺品摆饰。我带着笑容走上前去。她的头像葡萄柚一般大小,后脑勺盘起来的发髻是银色的。头盖骨的白色肤色从稀薄的头发当中透出来。
“您好,我叫阿领。是俱乐部介绍我来的。”
老女人一丝不苟地穿着夏季和服,笑着点点头。从那像厚重窗帘一般的笑容当中,我无法解读她的感情。看在外人眼里,她或许像一个愉快地跟孙子聊天的祖母。她收起笑容说。
“你不喜欢冷气吗?我们到外面的院子去散散步吧?”
我把手伸向她,她的手又轻又冰冷,让我大吃一惊。她那干枯的手指头上松松地戴着一个真珠戒指。我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走过饭店的大厅。
我开始从事应召的工作已经有三个月了,就算再怎么不一样的客人,我也大致可以从化妆方式或衣着打扮上区分出三十岁和四十岁的女性,可是我没有足够的眼力可以去区别出六十岁和七十岁的女人。我想她可能是六十后半或者七十初头的年纪。那短短的几年差距或许跟我一个月的夏天差不多。
我们走过低头致意的门房面前,绕过建筑物来到日本庭园当中。池子后面有滴水的声音,但是从大厅里听不到。或许是远离大马路的关系,在这儿也没有汽车的吵杂声,真是一座安静得让人难以相信是位于市中心的庭园。我一边注意她的脚步,一边走在绕着池子铺设的脚踏石步道上。这里有浓浓的绿荫,或许是接近水面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还凉爽,原本静默的她开口说话了。
“我们到那边休息一下吧?”
她指着凸出于池面上的亭子,我们坐在屋顶下倒映在池水中看起来不停摇曳的竹椅上,风越过水面轻轻地吹过来,远处隔着玻璃窗的大厅里,有外国家族和穿着灰色西装的生意人无声地活动着,坐定之后,她的手依然没有放开,她把我的手放在被像玻璃纸一样的和服罩着的膝盖上,再搁上自己的手。笑纹底下露出锐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