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五点半时候,伊什梅尔在南海滩那被寂然无声香杉树所荫蔽林间小道上看见初枝。他们都要去新田先生家干活——他付钱是岛上所有草莓农场主中最高——三十五美分筐。他走在初枝后面,手里拿着午餐。他赶上去打招呼。两个人都没有提及两个星期前在海滩上接吻事。他们静悄悄地走在小路上,初枝说他们有可能会看见正在吃蕨须黑尾鹿。她前天早上看见过头母。
顺着小路快到海滩时候,浆果鹃树开始向着潮水方向歪斜生长。纤细而盘曲,橄榄绿、棕红、深红和灰色,宽阔、油亮树叶和天鹅绒般光滑浆果压弯树枝,在海滩岩石和泥沼上投下影子。初枝和伊什梅尔惊起只栖息青鹭,它羽毛颜色和泥沼十分接近:它鸣叫声,张开翅膀飞走。虽然是惊惶之中飞起,但它姿势依然优雅,它飞过米勒湾,滑翔着停到远处棵树枯死树顶上。
小路在海湾尽头蜿蜒,然后转入片被称为魔鬼洼草地——地上腾起雾气笼罩着草地里草莓和刺人参,草地里低洼湿冷——之后又在香杉和云杉树影间爬上山坡,再向下延伸入中央谷中。这里几个农庄都古老而多产——有安德烈亚森家、奥尔森家、麦可居里家、科克斯家;他们用公牛耕地,这些公牛是圣佩佐旧时为拖运木材而引进那批牛子孙。这是些身形庞大、脾气,bao躁古老生物,伊什梅尔和初枝停下来,看着头公牛在篱笆桩子上蹭着后臀。
他们到新田家农场时候,那些加拿大印第安人已经在忙碌。新田太太是个身材玲珑,腰比罐头瓶还细女人。她头顶摘草莓时戴草帽,像只蜂鸟般在草莓垄间跑上跑下。她像她丈夫样嘴里镶满金牙,当她笑时候,阳光便照得她齿间金光闪闪。下午时候,她坐在张帆布伞下,用手掌扶着额头,手指间夹着支铅笔,面前个香杉木板条箱上摆着她账本。她手写字简直无法挑剔——她账本上记满娟秀、柔和数字。她像个法院抄写员般小心翼翼地记录着,不时地削下铅笔。
伊什梅尔和初枝分别和自己朋友们在起采摘。农场非常大,所以在采摘季节高峰时期租辆破旧校车,把工人们载到尘土飞扬农场门口。田野间弥漫着种狂欢气氛,因为在采摘人群中来群刚刚从学校放假欢快孩子。圣佩佐孩子喜欢在田间劳动,部分是因为它提供种社交生活,部分是因为它使人们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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