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跪在草地上,将湿窗帘条条用旧式脱水机碾压。这份工作繁重操劳,让她精疲力竭。
她听见妈妈在院子不远处,唱着
绿色大地,不可思议壮丽峡湾,不知多少年前由冰河雕塑而成。她想回去拿拍立得拍摄庭院,她已经拍很多张,而且她已经发现必须节省底片才行。在这里要买底片绝不容易。
茅房位于峭壁上,旁边长满细瘦云杉,俯瞰冰冷岩岸,下面没有沙,只有巨大漂浮木与灰黑色岩石。有人在马桶座上写着“从未承诺会给你玫瑰花园”,并且转印上花朵图案。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盖子,用袖子包住手指,坐下时视线远离那个洞。她眼前有扇窗,可以看到海浪拍打嶙峋黑色岩石景色。海水冲刷、纠缠着棵只剩下树干大树。
上完厕所之后,蕾妮走回木屋。只白头鹰从头顶飞过,滑翔盘旋很长段时间,然后往上拉高飞走。她看到棵树上挂着大鱼残骸,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有如圣诞树装饰品。定是老鹰吃完肉之后丢弃。右边远处,高藏屋已经完成半——目前四根剥皮原木撑起个长宽各约米木造平台,离地约三点六米。下面菜园还只是六块高起空空土地,塑料管和木材搭起像裙撑结构,需要盖上塑料布。
她走过长满青草前院。爸爸大喊:“蕾妮!”他踩着独有活跃大步伐走来。他头发很脏,乱七八糟沾满灰尘,衣服上全是油污,双手脏兮兮。他脸和头发都沾着木屑。他对她微笑着挥手。
他欢喜表情让她不禁停下脚步。她记不得多久没有看过他笑得那开心,像在圣诞节早上拆礼物小朋友。“老天,这里真美。”他说。
他只手拿出塞在牛仔裤口袋里红色头带擦手,另只手搂着她肩膀,起走向木屋。
妈妈刚把早餐端上桌。
扑克牌桌只桌脚坏,摇晃得很严重,于是他们站在客厅,端着金属露营碗吃燕麦粥。爸爸将匙燕麦塞进嘴里,同时嚼着培根。最近他嫌吃饭太浪费时间,外面有很多事情要做。
吃完早餐,他们立刻各自去忙。蕾妮和妈妈继续清理小屋。灰尘、泥土和虫尸堆积好几层。所有地毯都必须拿去露台挂起来用扫把拍打,但扫把本身也样脏。妈妈拆下所有窗帘放在院子里大油桶里。蕾妮去河边提水,她们往油桶里倒进水和洗衣皂。蕾妮在大太阳下站个小时,浑身是汗,搅动泡在肥皂水里窗帘,然后拉出湿答答沉重布料,放进另个装满清水油桶里洗去肥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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