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桢听他说,心里也轻松些。阿凤帮她挑两块料子,块藕荷色织锦缎,块粉色双宫绸。仁桢想想,将那粉换成松绿色。师傅说,小姐脸色好,衬得起粉,松绿倒老气些。仁桢说,是去上学。日常穿,这颜色合适。
师傅点头,路与小伙计交代,说是宁波话。仁桢便生出些兴致,说,杭州话可是同这差不多?师傅不妨先教几句。师傅摇摇头,说,杭州话是官话,不大相同。是能说几句,说得不大好,教不得,怕误小姐。
人过十条巷,还未走到“永禄记”,宝儿就奔过去。仁桢和阿凤,这才闻
说,这阵子,襄城里莫名其妙地死几个人。“荣佑堂”熊家二掌柜,前儿在兴华门桥洞底下发现,给人捅刀子,血都流干。
昭如眼睛抖下,二掌柜,姓杜。腊月里不还好好,过来给咱们拜年。
云嫂说,老好人个,哪像熊家人烈脾性。偏偏是他,说是人不见那天,点儿兆头都没有,如常去柜上。半夜里都不见回去,才知道出事。
昭如说,唉,报官怎说,左不过是图财。
云嫂说,不像,说是身上文钱未少。主,死得那叫不明不白,咱往后也少往街上去。
“永禄记”龙凤火烧,后晌午上白案,傍晚时候才出炉。本来想遣个丫头去排队,仁桢却说要自己去买。阿凤便领着宝儿陪她去,说她也快开学,该顺便给自己置办些东西。
两个人便先去新开百货公司,人倒多得很。仁桢试几件洋装,说穿不惯。阿凤说,去杭州做洋学生,穿不惯洋装怎行。看着倒不错。仁桢便道,文笙说中国人,还是穿中国衣服好看些,本分。
阿凤听,叹口气,便引着她去宝华街。临处窄巷,左拐右拐,到间新开裁缝铺。仁桢犹豫着不进去,说,以往们家,裁缝都是上门。女眷不兴自己去裁缝铺。
阿凤又叹气,说,说这话,可是认识桢小姐?人大,见识倒掉几成下去。太太去世后,你四季都是身学生装,可有件自己好衣裳?在这家里,咱比其他姑娘有学问,穿什不打紧。如今要去杭州,都是女先生女博士,倒该在旁事情上用些心。为自己,也为笙少爷面子好看。
裁缝师傅是个宁波人,听说仁桢要去杭州读书,不禁分外殷勤。边量身,边说,小姐看上去,身形清秀,倒很像们吴地人。到襄城,旗袍样子都重新改过,为迁就本地人骨格。给小姐做不用改,将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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