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大部分都是解放前就搞业务的知识分子,他们岁数大,原先就体质弱,手无缚鸡之力,叫他们在基建队和农业队劳动,挖大渠、开荒、平田整地抬土,累得受不了,粮食也不够吃,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这些人里,岁数最大的是王玉峰,那年他整六十岁。
我认识王玉峰很早了。我是抗日战争后期,1944年从重庆工学院就是后来的西南工学院毕业的,学的汽车修理和维护专业。那时候没有毕业分配这一说,只有招聘和应聘之说。当时国民党也在开发大西北,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运输统制局战时西北运输管理局正在重庆招聘技术人员,我就报名了,录用了。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运输统制局战时西北运输管理局属下有八九个运输大队,我分在三大队。三大队的驻地在酒泉县,于是我一下子从重庆到了酒泉县,在三大队当技术员,修理汽车。汽车修理工作是很辛苦的,全队一百八十辆汽车,哪儿都去。于是我经常跟车去乌鲁木齐那时叫迪化去哈密有时车在路上抛锚了,捎个信打个电话来,我就要带着修理工开上汽车或搭着便车赶过去修车。
抗战时期,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运输统制局在甘新边界星星峡设有一个站。我看到过许多人写的回忆录中说,抗战时经过柳园转运站去新疆去苏联或通过柳园转运站进入甘肃。不对,柳园那时什么都没有,站是设在星星峡的。它也不叫转运站,它的名字就叫西北运输管理局星星峡站。柳园到星星峡还有六十公里。对于这个问题,《红旗飘飘》一书中有一篇《悲壮的历程》写得对,说几乎全军覆没的西路红军几百人在李先念的率领下从河西走廊突围到了星星峡,新疆军阀盛世才派来十几辆大卡车,从星星峡把他们接到了新疆。为什么盛世才派的汽车从星星峡接西路军将士呢,就因为星星峡那时是甘肃最西边的一个统制局的站。这个站不大,站长、站员加上招待所服务员共计不过三四十人,但是这个站很重要,苏联援华的战争物资汽车、汽油,装在箱子里尚未组装的飞机,枪炮子弹,都是由苏联的司机开车直接运到这里,交接和卸货,再由我国的司机开着他们开来的汽车或者用我们的汽车把货物运往内地,运往抗日前线。那些苏联来的司机坐汽车去哈密,乘飞机返回苏联。这个站既是转运站,又是汽车站,还是个驿站。从新疆来的旅客乘长途车到了这儿要换甘肃的客车,要重新买票,要在这儿住宿;民间的商用汽车从哈密驶来,必须在这儿过夜和加油;那些从巴丹吉林沙漠走出来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