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有几个人家属来探望,领导叫家属接走。
噢
火快要熄,小右派说该睡觉。他从土台子上被垛里抱两床被子给和桑,叫她铺床盖床,如果冷就再抱床。然后他就和自己同学在土台子那头拉开被子睡下。
和桑没睡。她有点尴尬和难为情:自己虽不是小姑娘,不是害羞年纪,但也是个二十八九青年妇女,怎好和两个小伙子睡间房呢?便守着那堆残火坐着。
两个小伙子似乎看出她心思来,还是那个小右派说。喂,大嫂,你放心睡吧,不要害怕。们不是坏人。
半年,就调走。1958年冬季,来辆大卡车,拉倒马鬃山煤矿去。那是劳改队。有人说在电机厂。
到底在哪?
不知道。
喝完粥,和桑拿出几个花卷,两个小右派人给个。
两个小右派有点难为情,和桑说,吃吧吃吧,这是带给丈夫,他已经死。
和桑只好拉开被子睡下,连棉衣都没脱。这夜她根本就没睡好。躺在土台子上可以看见星星,雪屑还从茅草缝隙里落下来。王景超死也折磨着她:悲痛难忍,思绪万千,久久难以平静。她想起来,在反右派运动中,虽然她和王景超在报社里三天两头受批判挨斗争,可是回到家里还是亲亲切切,可以互诉心曲。而现在王景超却是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自己不仅仅成孤孤单单寡妇,而且还是个右派分子。不光是自己当无依无靠寡妇,两个年幼孩子也没有父亲。那是1958年4月下旬天,她把孩子送到母亲那儿去,和父母告别,当时老大才6岁,但是他已经隐约觉出妈妈出什事,抱着她不放手,哭着说,妈妈你要去哪儿呀!
差个多月才将满4岁老二却说,要和妈妈睡,要和妈妈
两个小右派在火上烤花卷。蒿草明火熄,暗火正旺,还没烟雾,正好烤花卷。
和桑也烤个吃。吃着花卷和桑问他们认识王景超吗,王景超是从新添敦作业站来明水。
两个小右派说不认识,他们是夹边沟场部调来。来明水没怎干活人就饿垮。他们又问和桑在哪儿工作。和桑说同王景超样,也是甘肃报社,也是右派,他们就叹息。后来和桑又问:这大地窝子,怎空空如也就你们两个人?
小右派回答:这间房子原来住三十几个人,挤得密密匝匝,像鱼罐头。后来死掉多半,还有几个回家去,就剩下们两个人。
和桑很是惊讶:你是说有几个右派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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