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燃烧,成为湖中个火把。这里雨水多很少起火,但这个岛兀自熊熊燃烧,不知道是否还有人看见或过去熄火。
火焰照亮整片夜空,看出这是经常被视为定境小岛。这个世间,突然生,突然灭,无生,无灭,万事万物莫不是如此,为何恐惧,为何担忧。也许这是个示显,用觉知清净火焰烧尽生生不息妄念,不留下颗灰烬。
决定离开寺岛前天,她最后次在梦中见到净湖。
他们走山路,岔道拐入小山背后,地形幽深,树木葱茏,有座荒废寺院。走进花草烂漫花园,已无香火和僧人。台阶尽头大殿,浑然大气,廊檐挂着铜铃。莲花台上木雕佛像姿态潇洒自在,衣着花纹漆色剥落落满尘土。他们并肩站在空空佛殿,仰头观望。
阵午后微风穿梭,夹杂燕子唧唧啾啾鸣叫。她踱到墙边,屏息静心看壁画,墙上密密浮出众多菩萨和阿罗汉脸,细长而平静眼睛,眼角微微扬起,衣衫飘拂。笔触细致而洒落。有些线条在年代久远中损伤,已消失不见只余墙上空白。她转头看他,净湖不知何时走到门外。站在开满黄色穗状小花栾树阴影下,肩头沾染几片黄色花瓣。
他把花瓣轻轻摘下来,微笑地凝望她。他脸仍俊美而年轻被某种光亮照亮,那是种欢欣,无悲无喜。仿佛曾经存在过所有矛盾与对峙已都被融化,切归零。他在对她告别。当她清净自己,也清净与他之间障碍与困难。他不会再回来。
告别云会禅寺和素弓,告别寺岛,回到自己立身之处。因为段时间闭关和幽居,回到混乱和喧嚣城市,看到高楼大厦人群如蚁,闻到尾气和浑浊气息,看到人间百态,本来以为会需要些时间去调整,但切换却比预料要直接。看到身边人,急迫、忙碌,被欲望驱赶着无暇顾及停歇,神情迷惘,对自身存在无所知处境,心里涌起觉受。人无法在个虚伪造作出各种概念世界中保持真实生活,只是被挟持着随波逐流,席卷而去。们在走向个自动化无意识状态。
是个戏剧工作者,度觉得创作需要动力,动力只能来自于痛苦与欲望……但这是真吗。从自认为特殊、与众不同、隔绝人,成为个质朴而接纳切普通人。无需再强烈地渴望自己能够改变些什,或成为什。不管天翻地覆,只要还活着,就以接近实相方式生活。这是素弓帮助做下决定。
3
早晨,他们出发。他来接她时提前买好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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