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月光洒进房间
地板，逐渐蔓延，成为
条白色河流。她仿佛浸泡在河水里面。窗外树影重重叠叠，远处旷野星火点点。她听到条大江奔腾不息声音。对她说过，在村子背后有条大河，由雪山上雪水融化而汇聚。深夜时分这江水奔腾声音虽然隐隐约约，却好像惊天动地。她躺在床褥上，脸对着银白月光静静倾听江水奔流。
慢慢，这江水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微，越来越后退。仿佛大江翻山越岭而去，空间里只剩下寂静。她听到楼下花园里昆虫鸣叫，花朵摇摆，树枝彼此摩擦声音。还听到隔壁孩儿啼哭，母亲起来哺乳低声地唱着摇篮曲。几只夜鸟掠过树梢，扑动着翅膀。再后来这些声音也逐渐远去。
然后她听到个极为清亮、温柔、喜悦、有力声音，在黑暗中闪耀而出。是女性声音，在虚空中出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句心咒，持续而深远地扩散音频，无比清晰，集中而无限。也许只发生在她所感应到维度。她完全沉入其中。这声音粉碎所有理性意识，也颠覆她在物质世界受限感知。她已没有余地去放置任何主观分别、判断、怀疑与困惑。心被道洁白闪电照射，粉碎遮障。只有空落落、明晃晃片静止。同时，这静止中细微丰盈，万物自然。
她在月光中坐起来，立刻盘腿而坐，微闭起眼睛，让自己进入这突然呈现法性空间。虚空中被唱吟心咒仍充满喜悦，带着大海般深邃而汹涌慈悲，层层扩散。生于虚空，灭于无限。生生灭灭，无生无灭。
「终」
去廷布。你要坐飞机离开不丹。但不知为何，
总觉得你好像只是暂时离开，以后还会回来。心里也没有特别感受。
为什
你这样觉得。
大概是你在拉姆湖边哭泣，看着你背影觉得这样熟悉，好像们从来没有分开过。突然想起以前在美国读书时候，去学习过日本茶道。其他都忘
，只记住句话，得即永得。
是什意思。
某些体验或真谛，得到过次，便得到永久。
走出去之后没有关上佛堂木门，她也没有关。卧室与佛堂之间有个高高门槛，空间相通。她床铺在南边窗户隐蔽角落，与佛龛侧排而不是正对。她脱下外套钻进被子里。没有去想回到廷布坐上飞机之后，自己会去哪里，也没有询问。他用他静默告诉她，他们需要彼此保持觉知存在于当下。
她问自己，远音，你在哪里。
在这里。
这里是何时何地。
这里是此时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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