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更是由饮食而勘探物性高手,他以为“猪宜皮薄,不可腥臊;鸡宜骟嫩,不可老稚;鲫鱼以扁身白肚为佳,乌背者,必崛强于盘中;鳗鱼以湖溪游泳为贵,江生者,槎枒其骨节;谷喂之鸭,其膘肥而白色;壅土之笋,其节少而甘鲜;同火腿也,而好丑判若天渊;同台鲞也,而美恶分为冰炭”。品食如品诗,只有文人才将饮食美学化,饮食则由口舌而通于情趣、懷抱和天地。及至“五四”,个大开大合、大破大立时代,旧制当破,现代转型。可在饮食这件事上,“五四”延续不过仍是饮食文人审美话语。周作人以为,“看地方生活特色,食品很是重要,不但是日常饭粥,即点心以至闲食,亦均有意义”,“外路人又多轻饮食而着眼于男女……其实男女之事大同小异,不值得那用心,倒还不如各种吃食尽有滋味,大可谈谈也”。(周作人《卖糖》)所谓“饮食男女”,男女之性及性别议题,正是现代话语大展身手场域,反是面对饮食,现代性倒有点不知从何下手,只留给周作人、梁实秋、林语堂等风雅文人,在辨味中展示其情趣与品味。
当代作家,在饮食文学表现上令人印象深刻者,如汪曾祺、陆文夫,将饮食、生活、文化和情趣熔于炉,异彩纷呈,其实仍是饮食文人话语。另有类,与其说是写吃,不如说是写“没得吃”,提供当代文学“饥饿”书写。莫言、阎连科、刘恒、阿城等作家对此均有令人印象深刻表现。《棋王》二个关键词,曰棋,曰吃。读者忘不掉火车上王生吃相:“拿到饭后,马上就开始吃,吃得很快,喉结缩缩,脸上绷满筋。常常突然停下来,很小心地将嘴边或下巴上饭粒儿和汤水油花儿用整个儿食指抹进嘴里。若饭粒儿落在衣服上,就马上按,拈进嘴里。若个没按住,饭粒儿由衣服上掉下地,他也立刻双脚不再移动,转上身找。这时候他若碰上目光,就放慢速度。吃完以后,他把两只筷子舔,拿水把饭盒冲满,先将上面层油花吸净,然后就带着安全抵岸神色小口小口地呷。”这不是饮食书写,这是“饥饿”书写和反思现代性,即是以“饥饿”为镜像对段人心、文化和历史发掘和考证,它是中国当代文学饮食话语副重要面孔。正是在当代小说这里,现代性思想为饮食话语注入全新元素。在王安忆《长恨歌》中,日常吃食,似水流年,饮食成g,m现代性之外日常主义生命样式表征符号。评论家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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