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得恍若无事,但其实大受惊吓。与其说惊吓,不如说是害怕。然而表面自己却无视这样心情,擅自反应。
提心吊胆地回头,看见两名男子。
个人对着,另个望着远方。
对着男子,是个体态圆胖、脸形方正绅士。小巧圆眼镜看上去就像贴在脸上。
“啊,抱歉。”
父亲开口闭口就是“视野变差”,动辄便说“御新[1]前可以眼望到哪里”、“那些建筑物挡得什都看不见”。
但觉得现在也看得够远。
况且就算看得到,走不到,那也是镜花水月。
为什会想看到那远地方?
日头渐渐攀顶。
芙蓉树另头土地低洼,看不清楚,但深处有片杂林,再过去有条河。河对岸已是片朦胧,再过去看得到疑似城镇黑影。
应该是邻镇。
不过那只是片黑影,或者说团雾霭,更远处高台看得还更真切些。
只要去到那里。
定就……
怪这个比喻,也让人莫名其妙呢。妖怪总是既唐突又诡异,外观有点——有那丁点不对劲——就是这样东西。就是那丁点不同,有时让人害怕,有时让人失笑,有时让人悲伤。这感觉。
恍惚地想着这些。
这是生平头回思考妖怪。
需要思考妖怪状况,原本就难以想象,纵然遇上那种状况,也不会去想吧。
这种花到傍晚就会凋萎。
长相令人望而生畏,但
快正午吧。很后悔没有带阳伞出门。阳光照得额头热辣辣,皮肤也渗出汗来。正兀自寻找荫凉处,背后突然传来道清朗叫声,小姐!声音来得太意外,吓得轻喊声。
“啊,吓着你吗?”
声音说着。
“离草丛那近,会被蚊虫叮咬。”
“是。”
不。实际前往看,定没什,就只是座普通城镇。只是两处之间距离让寻常城镇看上去像雾霭罢。从那边看过来,肯定这边才是团雾霭。
哪边才是真?
真希望雾霭才是真。真希望自己也是雾霭,去到那里也是雾霭。如此来,就可以融为体。同是雾霭,就没有界限。切都化成雾霭,就没有彼此之分,就不会起纷争。
想着这些。
所谓愚不可及,就是指这样思考吧。
芙蓉是只开天花。
与真妖怪不同,入夜以后就不见。
然后到明早,又轮到别妖怪绽开怒放。
对着这妖怪花看得心旌摇曳。
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开着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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