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曹敬在酒精作用下开始说话,他记得明郁江有次和他说,酒精并非是让你胡思乱想东西,它去除你大脑中自律限制,让你说出你真正在想那些事。“有时候想,能不能……如果能力还在,能不能救到更多人……作为种赎罪。”
“别他妈瞎想。”曹阳说,“人有时候还是得认命。”
“有时候真不想认命……”曹敬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如果能坚持下去,可能今天就不样。”
酒精开始进入血液,他默默想象自己血液正在将乙醇带入自己大脑,自己神经系统开始麻痹,他开始幻想自己能力再度回归,让自己能够——呼……曹敬长出口气。
“OBellaCiao……”
可能没米,他连二十几天没回来,小孩儿就死在家里。……”
黑暗中曹阳似乎端起酒瓶,给自己又倒杯。曹敬听见花生米滚动声音。
“干这几年,死人也见得不少。小孩儿死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家两口人就这没。那个小孩儿死前还在写日记,翻翻,唉……真有点儿受不,真有点儿难受。怎就这没呢……”
曹敬无言以对,也给自己倒杯酒。他试着想象那个场景,曹阳所经历那个场景。他站在腐臭房间里,戴着手套拿起地上小草稿本,随意翻开,看见是死去孩子数着自己死前日子,写下逐渐等待死去感受。
那个孩子会不会曾经试图自救?她家里有没有固定电话?她有没有试图向窗外高喊求救?有没有试图撬开防盗网,从窗户爬出去?
记忆里浮现当年老姜教他唱歌,《啊,朋友再见》,老姜说意大利语里Bella是“美人儿”意思。啊,美人儿,再见……他睡着。
“人很容易被群体所诱导。”曹敬对雷小越说,“有时候
“写些什?”曹敬听见自己问。
“等爸爸回来。”曹阳说,“饿就睡,睡醒还是饿,那就继续睡,睡醒爸爸就回来。”
“哦……”
“她写她喝好多自来水,肚子里装满水后,走路能听见咣咣声音。水在肠胃里晃来晃去,咕咚咕咚。躺在床上时候,感觉鼓囊囊……”
曹敬感觉黑暗斗室里似乎出现个比黑暗更深邃东西,就像是个黑色洞。他想,夜晚黑暗,只是光缺席,而从人心里透出来黑暗,却像是有质有形事物。他触摸过这些黑暗,很多次,最后他转过身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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