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溪还是敏锐地从他语气里解到情况悲观。
最坏情况,会怎样呢?
终身残疾?感染?败血?器官衰竭?死亡?
都不是不可能。
杨溪不敢继续往下想,也不敢再耽搁。又深吸口气,咬住牙关,准备逼自己下车上楼去。就在这时,陈航微信来。
陈航跟她是同省老乡,关系直都不错。听她说家里人出事,马上尽心竭力地帮忙打听,许诺她不管成还是不成,晚上定给她个消息。
接着她开始找大学同学,把所有在医疗行业里工作人全都打遍电话。相似话语连续说快三个小时,车开进楚安中心医院院子时候,手机电量还没充满百分之二十。
停好车,熄火,杨溪对着面前深灰色陈旧建筑深呼吸三次,还是没能让擂鼓样心跳平静下来。自从开进楚安市,意识到她马上就要看到陶源,心就开始慌得不受控制。
十三刀。
怎能这样?
。
“到说声。”他发过去。
“有什需要帮忙,定要跟说。”他想想,又补条。
可是,等好久,那个头像是个剪影名字旁边,再也没有亮起未读消息提醒。
十五个小时之后,杨溪在武汉天河机场落地。
“好幸运,找到个同济外科主任医师。
这世界……怎能这样对陶源?
她想起来他给她打最后个语音通话,那迟疑又温柔鼻息……就在昨天夜里。
又想起那句让她在厕所里痛哭流涕“朝前走”,想起跟他在派出所门口小店里同喝碗汤,想起十几年前有天早上,他在带给她炒河粉里偷偷多加三勺辣酱,弄得她整个第节课直在喝水和流眼泪……
那些时候,他多好,什事都没有。
之前刚下飞机,她就向邹武追问陶源手术结果。邹武却不肯细说,只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叫她到再看。
没有行李,身轻松。她在机场直接提租好车,直赴楚安市中心医院。
设置好导航后,她给手机插上电,连上蓝牙,开始个个打电话。
假如陶源伤真非常严重,楚安中心医院医生肯定搞不定,百分之九十九得往武汉转。而武汉那多医院,哪个能接,哪个医生能治疗得更好,必须托关系去打听。
她先打给公司华中区大区经理陈航。大过年,好顿抱歉打扰。
他们公司做齿科,不像做大医疗覆盖面那全,只能托医生问医生,医生问校友,校友问同事,这样层层地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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