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莱多车夫街、安置着因其一声巨响震碎了周围整整一个街区的玻璃而被称之为“公牛”的大炮的圣母街等城内许多街道——任其腐烂,成为猫狗之食,再经雨淋日晒和日久天长开始分解、水化,变成残肢、碎肉、浓汤,一堆堆臭气熏天的污泥,是因为以监狱和圣哈维埃尔要塞的失守为开始、以托蒂梅瓦坎和工程兵阵地的陷落而告终的普埃布拉城之围,从最初的几个星期起,就变成了一场逐个街区、逐个路段、逐栋房子、逐层楼面、逐间居室的争夺战,这还不算,还因为很多时候敌人就在街对面,门对门窗对窗地射击,不仅死了的人被丢在当街,而且那些不能走、爬不动的伤员也很快就化作了僵尸。
福雷将军在了解到这种情况以后,在知道每天都得一个碉堡一个碉堡地争夺,都得冲住家、酒店和商号射击,都得朝窗户、阳台、采光口和通风道投掷手榴弹,都得清除用衣柜、水桶、木板、碗盆、坛罐、筐篓、桌椅、锅勺和肥皂等一切可能想象得出来的器物构筑的街垒以后,在看到八天才攻下七个街区(平均每天不到一个)、万不得已只好开挖地道(而普埃布拉的石质地层又十分坚硬、只是有一天继半吨火药爆炸后莫名其妙地有六幢房子倒塌的皮蒂米尼街等几个地方可凿通)以后,曾经召集其下属开了一个军事会议。在会上,他谈到了可以从韦拉克鲁斯把船上的大炮搬来,他唉声叹气,他规避责任并建议解除包围,开往墨西哥城。
对于华雷斯及其z.府来说,不幸的是法国人没有撤走,战斗继续了下去。他们攻击了胡达斯·塔德奥街,佯攻了萨拉戈萨要塞,攻打了瓜达卢佩要塞和洛雷托要塞,炮轰了万业之主要塞、圣阿妮塔要塞、大教堂的塔楼(也许是由于有天使护佑才得以免遭厄运)以及圣阿古斯廷教堂(结果是大火从墙基一直烧到穹顶并将法器、法袍和里面的桌凳、写字台、靠背椅、藏画全都化成了灰烬,被引爆了的弹药箱轰隆一声巨响炸碎了钢琴,使琴弦、琴键和踏板飞得到处都是)。在其他无数的战事中,还有小规模的接触、刺刀的拼杀、由强而弱的对射、出于策略考虑而引燃的堡垒和浇上沥青的街垒,与此同时,每个街区里面的工事加了一层又一层,墨西哥人的石炮爆炸后,成百公斤的大小、形状、颜色、锋利程度不一的碎石像雨点一般撒向阿尔及利亚军团、埃及军团和温森斯的轻步兵团的士兵们,砸碎他们的脑壳、下巴和牙齿,打断他们的肋骨,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守卫莫斯科索街的马努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