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像你说
那样年轻
……”
“您还认识
吗？”
“认识，您是阿荣姐吧。……您到现在还
点也没变，还是以前那个样子。”
“哪能不变呢！已经变成个老太婆。……细姑娘为什
不去东京呀？”
“暂时要在芦屋二姐家住程。”
只有两三件单衣和衬衫，她把册读半小说塞进绉绸包袱，让阿春提着送到阪急电车站，她这轻装上路样子仿佛不过是外出旅行两三天似。昨天富永姑母到来时，悦子正在舒尔茨家玩儿，晚上才知道这件事，也许事前告诉她阿姨暂时回去帮帮忙，马上就回来，所以正如幸子预料那样，她没有紧紧地追住雪子。
动身那天，辰雄夫妇带着十四岁打头六个孩子和雪子，全家九人，连同个女佣、个保姆，总共十个人，来到大阪火车站乘晚上八点半开列车。幸子本来应该到车站送行，可是如果她去，说不定大姐更要把眼泪把鼻涕地闹出笑话来，所以她故意避而不去，只去贞之助人。候车室里早就安排接待处，将近百名送行人，内中有受过上代照顾艺人，还夹杂着新町和北新地老板娘和老艺妓，虽然这气派赶不上从前，但毕竟不失为货殖世家离别故乡场面。妙子躲躲闪闪始终没有到长房那儿去，直到临行前才赶到火车站，在人群里和姐夫、姐姐简单地告别下。回家时她从月台走到剪票处路上，听到有人在她后面招呼说：“失礼得很，您是莳冈先生令嫒吧？”
妙子回头看，原来是新町有名舞蹈好手老艺妓阿荣。
“是，是妙子。”
“妙子小姐，您排行第几？”
“哦，是吗。长房姐夫、姐姐走，您很寂寞吧。”
妙子走
“是最小妹妹。”
“哎呀！原来是细姑娘。长这大啦，中学已经毕业吧？”
“是啊……”
妙子答应声，笑笑支吾过去。妙子经常被人家当作中学刚毕业不满二十岁小姑娘，这种场合该怎样应付，她已经很老练。不过，在父亲全盛时代，这个老艺妓——实际上当时她已经是半老徐娘——就常常到船场家里来，全家人都亲热地叫她“阿荣姐，阿荣姐”，那时妙子不过十来岁，差不多已是十六七年前事，从那时起，屈指算，可以算出妙子现在决不可能那样年轻，这是谁也估计得出。妙子这样想，不觉好笑起来。不过今天晚上她头上帽子和身上服装都特别穿戴少女型，这点她自己很清楚。
“细姑娘今年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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