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要坐起身来,顾灵毓上前步轻轻按住他肩膀,翼轸不再坚持,歪靠在阿蓓怀里。
他双眼睛看着顾灵
若有日,天地敝如旧衣,知情人统统老去,齐云山是谁?顾灵毓是谁?他们之间是什关系,曾有过怎样爱憎纠葛,还有谁会知道呢?
傅兰君起身,怅然下山去。
进入十月,下第场雪,傅兰君待在家里烤着火想心事,突然有人来报消息。
是翼轸家下人,傅兰君迎出去,那下人跪在雪地里冲她磕个响头:“顾夫人,们先生怕是不行,太太让请夫人过去见最后面。”
傅兰君心里“咯噔”下。
要发生似。
接下来两天她也总是魂不守舍。
第三天,她不好预感得到证实。
齐云山死,,bao毙于狱中,在距离秋决还有半个多月时候。
仵作验尸结果是:齐云山在狱中长期遭受虐待和毒打,病饿之下积患成疾终至丧命。巡抚不在,仵作验尸后把结果呈报臬司衙门,或许是各方都怕担责任,这件事情就此草草结。
她带着桃枝匆匆往翼家去,在翼家大门口和顾灵毓撞个正着。
顾灵毓想必也是刚得信儿从军营里赶过来,军装还未脱,身肃杀气,傅兰君忍不住向后退两步,顾灵毓沉默着朝她点点头,大步走进院子。
看着他背影,傅兰君满腹心酸。
翼轸果然不行,屋子里弥漫着股死气,在药香和墨香中间,这位犟骨头书生人生已经走到穷途末路。
阿蓓坐在床头揽着他。见到顾灵毓和傅兰君,他勉强笑:“你们来啦。”
齐云山在宁安无亲无友,只有个顾家算是他先前主家,衙门把他,bao毙事情通知顾家,顾家派人为他收尸,草葬在凤鸣山上。
傅兰君去凤鸣山上看齐云山。
好久没来凤鸣山,上次来还是两三年前,那时齐云山还在,每次她到凤鸣山上来,齐云山都在。他曾站在白鹿庵这条路前,见到她来,满脸喜悦欣慰。他曾倚着顾家别院这扇门,见到她来,满脸惊慌失措。她和顾灵毓在这座山上表过心迹、定过情意,他是见证者。这些年里,他为他们融洽而喜悦,为他们胶着而焦虑,如父如兄是亲是朋。再往前些,在还没有她日子里,他陪着顾灵毓在山上度过少年时代那些最孤寂岁月。
但如今他个人凄冷地躺在黑暗地下,受虫蚁啮咬,被时光瓦解。
傅兰君蹲下身来,抚摸着冰冷石碑。那上面简单地写着:齐云山之墓,顾灵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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