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拥有好莱坞最高大、最黝黑的领袖。
——梅里安·C.库珀对费伊·雷359说的话
今天早晨,远远近近的街道早早就被市民们的木鞋底踩得嘎嘎响了。海鸥们在空中的风里觅食,翅膀一动不动地张开,轻快地滑翔着,忽左忽右的;有时又轻动翅肩发力,在雪花中升起:这分分合合的雪网哟,犹如看不见的手指优哉游哉地洗着白皑皑的法罗牌360……昨天的初次印象觉得这里比较阴郁,那是在下午的散步道上:海面灰蒙蒙,天空的云彩灰蒙蒙,埃尔曼·戈林赌场也是灰白的,棕榈树则是黑色的锯齿状,几乎一动不动……然而今天早晨,这些树在阳光照耀下又恢复了绿色。左侧远处,那些古老的环形管道已经斑驳,干黄干黄的,沿海角伸开去。那里的房子、别墅都被烤成了暖赭色,土地上所有的颜色,从本白到深褐,都受到了轻度的腐蚀。
太阳还未升高,等一下它会照到一只鸟儿的翅尖,把那些光亮的羽毛变成卷曲的刨冰屑。斯洛索普在自己房间的小阳台上看着空中的鸟群,牙齿咯咯作响,浑身不停地发抖——电炉在屋子深处,腿上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热量。他们把他安排在朝海的一面,单独一个房间,楼层很高,楼面呈白色。快蹄儿·马科曼菲克和朋友泰迪·布娄特两人同住大厅那边的一间。他把手缩入汗衫的罗纹袖口,两只胳膊抱在一起,打量着这奇妙的异国晨景。他气息的幽灵也化入其中,感受着旭日最初的温暖。他想吸第一支烟,同时也执拗地等待着有声音突然响起,作为这一天的开始——第一枚导弹。他一直都清楚,自己处在一场北移大战后方的边缘,这里的爆炸声最多也就来自香槟酒瓶的软木塞、豪华希斯巴诺—苏莎361的发动机——希望还有那种奇怪的、表示爱情的掴掌声……不在伦敦?没有导弹袭击?他能适应吗?当然能,不过等到适应的时候也就该回去了。
“瞧,他醒来了。”布娄特穿着军装,悄悄走进了房间,咬着点燃的烟斗,快蹄儿跟在后面,穿着细条纹西装。“黎明即起,在侦察海滩上哪个或者哪两个单身女士,肯定的……”
“睡不着。”斯洛索普打着哈欠回到房间,阳光里的鸟儿们在身后滑翔。
“我们也是,”快蹄儿道,“肯定得好几年才能适应。”
“天哪,”布娄特今天早晨简直是喧宾夺主,他夸张地指了指那张大床,猛地倒在床上,剧烈地起伏着,“斯洛索普哎,他们准是提前得到了你要来的消息!豪华间!知道吗?他们把废弃的储藏室给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