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就绪。”斯洛索普朝镜子走过去,像往常样把头发梳成时髦宾·克罗斯比370式大背头。
“你不希望人家看见们穿着——”
“这是哥哥霍根寄给,”斯洛索普解释道,“生日礼物,还是太平洋那边来呢。看见背后吗?有桨架那个独木舟上面那些人,就在他们下面,在那些芙蓉花左面,写着‘火奴鲁鲁留念’?马科曼菲克啊,这可是正品,不是什廉价仿制品。”
“老天。”快蹄儿哀叹声,若有所失地跟在斯洛索普后面出房间,遮住眼睛不去看他衬衫。衬衫在走廊暗光里略有些发亮。“你起码得把它扎起来,外面再遮件东西吧。喏,把这件诺福克371借给你都行……”真正舍身为人:这件
下,跑到同胞左侧,从他肩章上觑下去,看到三个女孩俏脸,向上仰着,戴着很大太阳帽,帽子草底衬托着她们脸,个个绽放着炫目笑容,眼神神秘得如身后大海。
“想问你们,”布娄特道,“où(哪里),où,唔,déjeuner(早饭)?”
“很高兴给你们帮上忙。”斯洛索普含混地说着,边往快蹄儿脖子上涂肥皂泡。
“哎,跟们来吧。”女孩们叫声盖过海浪声。其中两个女孩举起很大柳条篮子,里面斜露出绿闪闪酒瓶和硬壳面包,面包还在白布下冒着缕缕热气,羽毛般从栗子浆和肉丝上散开来。“来吧——surlaplage(海滩上)……”
“去,”说着,布娄特已经半个身子出门,“给她们作伴,等你们……”
“surlapage(海滩上),”快蹄儿有点痴痴,在阳光下眯着眼睛,微笑地看着下面由早晨美好愿望而变成现实,“啊,听起来像幅画。印象派作品。野兽派368。很鲜亮……”
斯洛索普把手上金缕梅酊剂轻轻抹掉。瞬间屋子里气味使人想起波克夏369周末——瓶子里装着暗紫色、琥珀色滋养药水,爬满苍蝇卷纸烟被头上风扇吹得摇摇摆摆,老钝剪刀弄得人头皮阵阵扯痛……他费力地脱下汗衫,点燃嘴里香烟,脖子里便如火山般冒出烟雾来:“嗨,能不能跟你们讨个——”
“你都有堆,”快蹄儿叫道,“老天,那是什东西呀?”
“那什?”斯洛索普脸不知,却又赶紧套上他们所说那东西,开始扣扣子。
“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女士们在等们呢,斯洛索普,穿文明点吧,打扮成个好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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