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夜深沉静谧中,桃子在心里想象八角山,想象它在星空下岿然不动,让那构图在心里蔓延——仅仅是这样也足以让桃子胸中涌上热流。
八角山对俺来说到底是啥啊?
这是个始终伴随着桃子提问。这个提问与桃子如影随形。
当桃子悲伤时候,也就是桃子丈夫刚离世那会儿,桃子眼帘里深深烙印幅画面。那时候她受刺激太大,有些个颠三倒四,记忆前后顺序也不分明,那应该是个白日梦,可是因为梦境实在
知不觉就兴奋莫名。
桃子爱琢磨,即使对着旋转洗衣机水流也能看个小半天儿,边看边发呆、想事儿。最近,对于衰老这事儿,她也有新发现。
这事儿当然只能悄悄说啊,桃子最近觉得,说不定自己是不会死。衰老也可能只是种文化,比如人们认为“人老会这样、会那样”这种约定俗成正是催人老因素。人为何要被外界认知所绑架呢,如果完全不介意这些,说不定能活个地久天长。当然,如果问桃子是否想老不死,她似乎也是要摇着头想想,不过桃子并没有积极求死理由,虽说绝不想厚颜无耻地赖着不死,但还是想要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再死,看看这个世界有什新花样再死。桃子想,人老,并不是就像路滑坡那样下落,而是能够先维持相当长段基本还可以生活状态,就像是个停滞不动阶段,然后才开始走下坡路吧?要是那样就好。真正衰老和那之后过程,之于桃子也是完全未知世界,而富有好奇心桃子,对于未知事情总喜欢探个究竟,体验个明白。那会是怎样感受?这是桃子对未来最大兴趣。
渐渐地临近年底,桃子做个梦。
桃子梦见自己很久不曾梦见八角山,上次梦见它还是在与阿时起住闷热窄小四畳(1)半屋子。这回,八角山变小,变成座瘦小山。
桃子依旧能听见背后传来“刺”声音,不过她已经不介意听见它,不仅不介意,这阵子她还经常去寻找这声音,她感觉自己对它有种静听心境。就是这时候,桃子梦见小小八角山。
桃子将此看作某种征兆,渐渐地,渐渐地,该来要来。
随着年岁增长,桃子越来越在心灵上依傍着八角山而活。事实上,在桃子和故乡之间,已经没有什实际连接,那令人怀念老家已然不在。
父母早已不在,就连曾经在那个家里共同生活亲密无间家人也都已不在。
唯有八角山,直在那里,不曾有丝毫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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