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毯子上,盖上貂皮大衣。疼痛折磨着他肉体,伯父在梦里向他咆哮。夜间寒气袭人,灼烧痛感却分毫不减。
天亮,他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无论多小心,衣服还是刺痛着他脆弱皮肤。他尽可能仔细地清扫车厢。他再次打开木箱检查日记。他不愿失去与乌利塞斯神父之间联系。他在这位神父身上看到个因为遭受苦痛而变得完美人,个榜样。如果遭受痛苦却逆来顺受,你无是处;如果遭受痛苦时奋起反抗,你就是个不起人。这就是他要做:他要奋起反抗。他要向葡萄牙高山区继续前进,不达心愿誓不罢休。
不过他遇到个始料未及问题:挡在车头树。距离太近,没法绕过它。迄今为止,他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车前总有足够空间,让他可以调整方向盘,驱车前行。他大声叫喊、斥责、诅咒。他试图想出解决办法,而答案显然只有个:把树砍倒。车厢必备工具中有把斧头。他刚才见过它,上面落满黑灰。他那位无微不至、深谋远虑伯父无疑就是为眼前这种情况才准备斧头。不幸是,若想彻底摆脱困局,他必须砍倒车前所有障碍。但这棵树那大,树干那粗,他浑身还那疼!
他心里打起退堂鼓。微风穿过车厢,他望着装满资料木箱,终于重拾破碎信心。他抄起斧头,在树后站定,抬手抡起来。他砍啊,砍啊,砍啊。虽然砍得树皮纷飞,灰白木头却坚韧而顽强。斧头利刃次又次被弹回,只留下最细微斧痕。对他而言,要每次砍在同位置实在是强人所难。而且每砍下,粗糙衣服就会刮蹭他娇嫩皮肤。
不会儿,他已经大汗淋漓。他停下来休息,吃饭,然后继续。上午就这样过去。不知不觉下午也过半。
临近黄昏,他已经在树干上砍出个大坑。砍痕已经有树干半深,树却没有丝要倒下意思。他手掌磨得通红,已经开始流血。但双手疼痛丝毫无法掩盖全身痛楚。他精疲力尽,无以为继。
他再也砍不动。障碍必须清除——就现在。他决定借助身体重量把树干压断。他脚踩在挡泥板边缘,脚蹬在前盖上,伸手抓住最近树枝。空手握着树皮简直是种酷刑,但他仍然成功地用腿钩住另根树枝,上树。在整天苦工之后能够相对轻松地爬上树,他心情大好。
他沿根树杈往外移动,两手分别握紧根树枝。可以预见,树倒时他也会跟着掉下去。不过树不算高,他也做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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