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玛丽亚·洛佐拉那段关于耶稣神迹论断,你会惊讶地发现:黑猩猩在三个故事中,不也走过和耶稣同样路,上十字架、死去、重生,用神迹启发并施惠于世人?它是否代表神子再次轮回?写到这里,觉得自己似乎也成玛丽亚·洛佐拉,试图通过曲折道路到达个牵强论点。小说不是数学题,不需要唯答案。作者借彼得之口感叹道:“思考作为人类大特质,为什反而令们笨拙不堪?”看来也不知不觉沦为马特尔讽刺对象。
马特尔小说迷人之处不仅在于字里行间隐喻,也在于情节本身。《无家可归》像部充满黑色幽默公路电影,托马斯不情不愿地驾着“新式马车”跋涉在葡萄牙乡间,坏运气如影随形,当他跳罢“寄生虫之舞”后被炸飞、头顶升起柱黑烟时候,们心疼他,却也不禁莞尔。在这样轻松诙谐氛围中,他悲痛与乌利塞斯神父绝望遥相呼应,显得分外沉重。《归途》刻画两个伤心人相遇,玛丽亚悲伤在解剖刀下渐渐显形、消解,欧塞比奥悲伤却隐忍不发,深不见底。故事前半部分有关《圣经》与侦探小说讨论或许略显枯燥,但它埋下种子在结尾处意外地绽放,读者耐心获得回报。《家园》中彼得虽然重走托马斯老路,心境却恰恰相反。短暂混乱之后生活渐渐归于平静,淡如缕炊烟,让人联想起《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最后章《卡列宁微笑》。前后三个故事重叠在起,让们感慨命运交错,回味个中因果,阅读也多份乐趣。
翻译过程中,书中关于葡萄牙高山区描写常令神往。不止次想揣上这本书去里斯本,租辆车北上,开向葡萄牙东北角那个小村图伊泽洛,亲眼看看那些两层石砌小楼。等到译文定稿时,这种心情反而淡,大概因为马特尔故事已经在想象里扎下根,这三个故事对来说就是“葡萄牙高山”。它是个鲜活存在,不再需要任何物理意义上确认。回望里斯本和图伊泽洛之间车辙和脚印,想对作者说:Thanksfortheride,Mr.Mart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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