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讲,关你的事。你救了他的命。还有我的。”
米尔瓦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面孔,弓弦的压痕在她脸上清晰可见。虽然她射出好几支箭,留下的压痕却只有一道:弓弦每次都贴在完全相同的位置。
“你们跟那二道贩子讲话时,我已经躲在赤杨树丛里了。”她说,“我不想让那无赖看见我,因为没这个必要。然后其
,他们中的一员在马背上向后栽倒,喉咙被利箭穿得血肉模糊。剩下三人——包括戴护鼻头盔的首领——迅速评估一下局面,立即朝那弓手奔去,同时将身体藏在马颈后面。他们以为马颈能挡住箭矢。但他们错了。
玛利亚·巴林——也就是米尔瓦——拉开弓,冷静地瞄准目标,弓弦紧贴脸颊。
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尖叫着滑落马背。他的一只脚还卡在马镫里,被自己坐骑的铁马掌重重地踩在身上。又一支箭将第二名敌人掀下马去。这时第三人——也就是他们的首领——已经离得很近了。他踩着马镫站起身,抬起手中的剑,势欲攻击。米尔瓦纹丝不动,面无惧色地直视攻击者,随后拉开弓,在五步远处一箭射向对方的面孔。箭矢分毫不差地刺入钢制护鼻侧面的缝隙,同时她自己往侧面一跳。这一箭穿透了骑手的颅骨,也打落了头盔。战马略略放慢脚步,但继续往前飞奔。少了头盔和一大块头骨的骑手在马鞍上停留了几秒,缓缓地朝侧面栽倒,摔进一摊泥水。马匹嘶鸣一声,很快跑得不见踪影。
杰洛特拼命站起身,揉搓着自己的腿。尽管疼痛未消,但令他意外的是,这条腿似乎一切正常。他可以毫不困难地起身、走动。丹德里恩在不远处挣扎爬起,推开倒在自己身上、喉咙被箭刺穿的尸体。诗人的脸色像生石灰一样惨白。
米尔瓦走了过来,途中在某个死人身上拔出箭。
“谢谢。”猎魔人说,“丹德里恩,快道谢。这位是玛利亚·巴林,又名米尔瓦。我们能活命都是她的功劳。”
米尔瓦又从一具尸体上拔出箭杆,检查着血淋淋的箭头。丹德里恩语无伦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彬彬有礼地——只是身子有些颤抖——鞠了一躬,随即跪倒在地上,呕吐起来。
“他是谁?”米尔瓦用几片湿树叶擦擦箭头,把箭放回箭囊,“猎魔人,他是你的同伴?”
“对。他叫丹德里恩。是个诗人。”
“诗人?”米尔瓦看了看干呕不止的吟游诗人,抬起头,“这点我能理解。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会在这儿呕吐,而不是待在某个僻静的地方写诗。不过我猜,这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