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虏伯:“这不是德国炮!它是苏联造的!”
小蚂蚁于是又被人提到了他高兴的地方。天晓得他怎么会有那么多值得高兴的地方。
小蚂蚁:“苏维埃是个伟大的国度,他的人民放弃过很多。但从没放弃过热情。他让我们看见,房檐总是很低矮,但低矮的房檐下总有高傲的头颅。”
克虏伯:“……啊?是吧?哈?”
死啦死啦在梯子上又狠狠向对岸张了两望,他狠狠下来时
我:“那帮家伙双十二之后可越来越不成话啦,简直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人自己是什么要做什么的劲头。”
郝兽医:“不是吧。我觉得年青人就是这么说这么想的。”
我:“我年青。我放这种大屁吗?”
郝兽医就只好苦笑:“你不年青呵。你好些时候比我老头子还老。”
我愣了一下,恨得只好挥了挥手。
工厂的无数蚂蚁中的一只,相见恨晚的密月期足有三分钟之久,然后他们狠狠地呛上,以至死啦死啦要带那只蚂蚁来祭旗坡上看看什么叫作打仗。偏巧,今天不打仗,今天我们和西岸心照不宣达成联欢。”
那只小蚂蚁正以从上来便未衰减过的兴趣和新兵们扎一堆,因为新兵们对他多少还算客气点,他正在研究泥蛋手上的步枪,伴之以“军人兄弟,这东西怎样用的”这样的发问。
泥蛋:“子弹从这儿装进去,从那儿飞出来。”他开始做一件我已经做过的事情:“躲不开,别想躲开,比声很快,呼,连血带肉带走一大块……嗳?有子弹!”
他赶紧把枪挪开,因为小蚂蚁正想研究子弹飞出来的地方。
我蜷在一个浅炮洞里和郝兽医偷乐:“死啦死啦快气疯啦。”
郝兽医:“……烦啦,你身体要有啥不好可得告诉我。”
我:“……怎么啦?”
郝兽医:“照常,你一定是十倍的狠话回了过来。”
我只好又挥了挥手,象驱赶蝇蚊,但我很茫然。郝老头子也损德,把半面镜子递了过来,于是我看见我苍老而忧郁的眼睛,那是郝兽医看得见的,我自己看到更多,我看到最里边的败绩与失落。
于是我抢了那镜子扔了,于是我看着小蚂蚁现在和克虏伯凑在一起,因为克虏伯总算从被他把玩刚一个遍地那门战防炮上抬起头,欣喜未褪,但多了点失望。
郝兽医:“我就不知道他哪里好气。”
我:“他老招不该招的家伙。要在暗夜里竖立火炬一除了那帮家伙还有谁这么说啊?”
郝兽医:“哪帮家伙?”
我:“那帮家伙。”
我挤眉弄眼了半天,终于通过戳打阵地上的红色让老头子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