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说:“爸和妈,因为二姐吵架。二姐连队有名上海知青,探家路过咱们市,带着二姐信到家来。他走爸妈就开始唠叨,唠叨几句,就吵起来。妈气得在炕上躺大半天,绝食。唉,家家有本难念经。”
秉昆听得云山雾罩,他并不关心她爸她妈究竟为什吵架,却很心疼自己家鸡蛋。连春燕家那种破事儿都得带着鸡蛋去慰问,那自己家鸡蛋还能攒下吗?他不由得在心里埋怨母亲,什小组长大组长,总归是当几条脏街公仆,瞎操心个什劲儿呢?他想赶快将水挑回家,接着去完成自己所受重托。
他说:“不好意思,会儿有急事要办,你看这样行不?你排在这儿,排到你在前边位置去,等于你照顾下吧。”
春燕听生气,抓住他只桶桶梁说:“少跟来这套。不行!从前边移到后边,是为照顾你吗?是要跟你说会儿话。陪说话!”
秉昆苦笑道:“好好好,陪你说话。那,你说听,行不?”
不是人家蔡晓光怂恿,归根结底是女儿自己太任性结果。人家蔡晓光帮着自己女儿隐瞒,还不是因为也爱上自己女儿,出于个无私情字嘛!人家得到什呢?除受委屈被自己逐出家门,再什也没得到啊。
母亲希望有当面道歉机会。
秉昆很理解母亲心思,但他料定蔡晓光不会来。不是给不给面子问题,而是因为姐姐远走他乡,自己这个光字片家,对蔡晓光已毫无吸引力。
然而,他说:“能来。只要他有空儿,怎会不来呢?等哪天碰到他,定请他。”
母亲说:“还有五六天就过春节,等你哪天碰到他那不晚?人家家和咱们家不样。咱们家在本市连户亲戚都没有,成年没人来没处往。人家家,估计平常也客人不断,联络感情保持关系人肯定不少,所以你明后天就抽时间专门去找他次,他厂离咱家又不远。你专门去找他次,那也让他觉得咱娘儿俩心诚,是不是呢?”
秉昆敷衍地连说:“是是,妈放心。”
他吃罢饭,掀开水缸盖看看,见水已不多,便出门去挑水。周家兼做厨房外屋大,水缸也大,能容两担也就是四大桶水。家中就两口人,次挑满够用星期。
在水站那儿,秉昆见到春燕。春燕排在他前边,为和他说会儿话,退出队列,移到他身后。
春燕说:“你妈也给家送鸡蛋。”
秉昆问:“你家谁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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