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低声说:“是。”
秉义说:“咱哥俩十来年没见。”
秉昆又低声说:“是。”
秉义说:“哥进屋就看见窗台上坐着个人,没认出是你。”
秉昆说:“你进屋,就认出你。”
秉义接着将个厚厚信封塞他手里,说是为弟弟出医药费。
晓光哪里肯接!反过来又往秉义兜里塞。
秉义退后步,严肃地说:“你必须收下!你把这个当哥哥人对父母和弟弟妹妹应尽责任义务差不多全尽,相比起来,这个长子做得连个女婿都不如。收下吧,否则心里只有羞愧!”
晓光这才红着脸将信封揣起来,转身朝屋里喊:“秉昆,别装没看见你哥,出来下!”
于是,秉昆也到小院里来。
安排辆车。他不仅见到弟弟,还见到妹夫蔡晓光——蔡晓光率领干人马正在那破房子里拍戏。
蔡晓光说:“戏里需要这处歪墙破壁、是家又不像家场景,秉昆这儿完全可以。们省得布景,他还能收笔场地占用费,双方都有利。”
秉昆家经过番破坏性“改造”,变得更糟糕。名三十多岁女演员抱着个假孩子在反复背几句台词,关铃穿着医生白大褂戴着白帽子坐在只小凳子上很投入地看剧本,认真体会着自己角色,准备随时入戏。秉昆则横坐窗台上,背靠着边窗框,漠然地瞧着。
秉义刚进屋时没看到弟弟在哪儿,疑惑地问蔡晓光:“秉昆呢?”
蔡晓光指着窗台说:“那儿。”
“哥待不多会儿,说走就得走。”
“明白。”
“哥调北京,以后你嫂子也得随走啊。”
“得进屋给演员说戏,你俩先聊着。”晓光说罢进屋去。
兄弟二人互相注视着,时无语。
秉义突然将弟弟抱住,心疼得直想哭。
秉昆任凭哥哥抱着,还是不说话,也没任何亲热反应。
秉义说:“自从你入狱,只在头几年看过你两次。”
秉义这才看到胡子拉碴弟弟,而弟弟虽也看到他,却并没从窗台上下来,目光跟瞧着别人时样漠然。
秉义小声问:“他没事吧?”
晓光说:“没事,就是受到打击太大,缓缓就好。”他又背对着秉昆小声说:“把几场戏挪到这儿来拍,也是为帮他分散下注意力,对他有好处。”
周秉义把蔡晓光扯到小院里,先交代几句小宋事。
晓光说:“既然是给你当过秘书人,这儿兜个底没问题,只要他瞧得起,时失业就来打打杂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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