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杭州陪客户时候见过他们吃西湖醉虾,讲究醉着黄酒虾,玻璃盅儿端上来,虾还未醉死,掀盖子,能扑出桌面来,众人在桌面上捕着吃。从来看热闹,次没捕过。北京馆子还是差点意思,盖子掀开,虾还在抽动,但蹦不出盅子来。钳住只抽动得最活泛,叨进嘴里。虾子翻进后槽牙之前,好像浑身都是刺,四处扎。刺又刺不狠,扎也扎不疼,嚼吧两下子,满嘴只剩下口渣子似腥香。
“底线是只能借钱,不能合伙。都打算好,明年得要孩子,你别给瞎折腾。让他打借条,按手印儿,最
”
盘子切成寸长拼命扭动着活章鱼端上来,跟想象中不太样。以为会是整只章鱼端上来,而不是已经切好,心里些许失望。又想,整只端上来,客人怕是根本无从下嘴。每截小段儿上章鱼脚吸盘都在竭力地张合张合,呼吸般规律地抽动。杨冉嘴里啧啧有声,把把盘子推到面前,说她可不吃这玩意儿。夹起截章鱼脚,乳白色柔韧肉段在木筷间小鞭子似来回抽打,钳住肉段,丢进嘴里。章鱼脚吸盘立刻吸附住半截舌头,两颗牙齿及上牙膛。用舌头推推,吸盘稍微松懈,肉段滚动起来,不知是章鱼身上黏液,还是唾液,让肉段滑腻地在口中旋转着。用舌头把它推到左边后槽牙,上下研磨几次,肉段还在扭动,只好草草地咽下去。
“知道你不乐意。不就马樾那事儿吗。”杨冉喝两口海鲜汤,开口说道。
又钳起截章鱼脚,丢进嘴里。这次比刚才研磨得跟咽得都顺畅许多。嚼出口感来。韧。冲。腥。黏。
“就不明白,马樾到底哪点儿好,你就那喜欢他。上学时候就是,你什都随着他,随他吃随他穿,连说话语气都随他,都要怀疑你们俩是对儿。”
“你怎就知道们俩不是对儿呢。”
“你给少来,”杨冉翻个白眼儿,假睫毛都要翻下来,“幸亏你们后来走远着,不然就他成天吊儿郎当如丧考妣那样儿,指不定把你带哪条沟去,你还能有今天。”
今天怎。今天可以吃虾米,甚至可以吃小鱼对不对。可今天也有无数个声音在脑袋里像烟花样轮番炸开着,告诉虾米和小鱼比蛇拉屎还要腥臭难闻。
伸出手,招来服务员。“加盘醉河虾,份儿鲜生蚝,要鲜,刚撬开那种。”
杨冉在桌子底下伸出脚踹小腿,“今儿来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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