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点犯傻。就算有爱着人,也不会觉得爱情就是最有劲事儿。生活里还有好多比爱情更有劲事儿。”张涵身上热气越来越强烈,几乎要把他们周围空气燃烧起来。“明年这时候,咱们就要高考呢。终于可以离开家,过另外种生活。爱情不值得。”
叶琬没有回答张涵。她双手捧起绿色保温杯,屏住呼吸,咕咚咕咚地把杯中之水尽数灌入体内。冰凉冷水混杂着氯气和铁锈味道,刮撩着她嗓子,尖叫着奔向她胃肠。张涵沉默地看着她,粗重鼻息代替语言谴责着她任性。
饮得全干,叶琬才将杯子缓缓放下,拾起旁杯盖,重新拧回到杯子上。她把空掉保温杯递给张涵,张涵伸出双手,握在抓着保温杯叶琬手上。
张涵双手灼烫如烤炭,保温杯则冰冷如水。叶琬手夹在冷与热之间,无法动弹。
第三夜1997年6月29日
走开,似乎也不想把水杯递给叶琬。
“真不明白,这都有什用。”张涵俯视着叶琬。
叶琬在张涵眼睛里看到有丝痛苦闪过。她敏感地觉察到什,但迅速决定不对此做出反应。
“知道,你觉得精神有问题,先说,可没觉得喝这个水就能怀孕。其实类似喝爱人残水故事不是只在《搜神记》里面才有,很多古时候传说里都有。重点不在于怀孕,也不在于孩子,就是种仪式,种寄予美好寓意。”
“什美好寓意呢?”
“们伟大祖国啊,幅员辽阔,物产丰富,那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锦绣山河,孕育多少灿烂辉煌文化,
叶琬想想,试图归纳自己观点,片刻后,庄重而笃定地回答,“勇于追求爱情,追求自己想要,然后得到。”
张涵不说话。他把眼睛伸回自己面前黑色虚空,身体无声地耸动。耸动中,他身体里些关键部分在重新组合。他坐回石椅上,把他爸爸保温杯递给叶琬。
“你说得挺好。这人可能比较实际,那些美好寓意可能挺重要,但只能想到是,万他染上细菌,那你……”
“不说这可能性挺低吧,就算万他真病,也觉得活着挺没劲。”叶琬接过保温杯,顺着张涵拧松开方向,把杯盖旋开,放在石椅上。她望向深深杯底,犹如望向命运井底。
张涵身体好像离叶琬越来越近。叶琬无法判断是在实际距离上越来越近,还是张涵身体在发热,是那汩汩蒸出热气,让她感觉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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