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子衣服去河边丽华,吓得赶紧躲到墙边,给礼平让道时候,心中总会有种难言凄恻不忍。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过不多久,在村中显赫时堂哥礼平,忽然有个新起竞争者,此人正是赵同彬。
同彬在南京工作叔叔,替他在县城缫丝厂谋得个质检员职位。两个月之后,能说会道、口若悬河同彬就引起厂领导注意。他开始跟着位副厂长跑起供销。不到年,他足迹已经遍布差不多大半个中国。他去过东北佳木斯、西北乌鲁木齐、南方昆明、北方呼和浩特。据他说,“青海湖边太阳,要到晚上九点才开始下山”,而“到冰天雪地隆冬腊月,海南岛西瓜才刚刚成熟”。
对于同彬突然发迹,婶婶根本不屑顾。她认为同彬是仗着亲戚走后门,才捞到这个“四处充军”职业,“们家礼平,靠是自力更生,白手起家。根本不是回事,比什比?”不过,村里般议论稍有不同。在他们看来,礼平虽然当上站长、劳模,私下也攒不少钱,可毕竟还是个“拽着猪尾巴”乡巴佬。同彬则是摇身变,成名副其实“城里人”:不仅装束、做派有城里人风范,开口,也都是标准悦耳普通话。
还记得,起先,当同彬红唇白齿间嘟噜嘟噜往外冒普通话时候,还有点心虚脸红,总要事先来段开场白:“这些日子,在外面东跑西颠,成天都说普通话,说惯,连家乡话都忘得干二净。”他不断重复这段开场白,以使他普通话腔调合法化。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说不说普通话,跟“家乡话是否忘得干二净”本没多大关系。在们村里人看来,普通话是种资格——既然他如今成城市人,理当说普通话。
同彬有两件厂里发汗背心。红背心上印着白色“丹丝”字样,白背心上印着红色“丹丝”字样,在回家探亲夏季,轮换着穿。当他跷着二郎腿,手摇檀香折扇,在大门口场院里,给村里乘凉人海阔天空地讲述各地见闻(他耐心地告诉龙冬:“黄山天都峰,有半在云里头。”)时,们吃惊地发现,他塑料凉鞋里边居然还穿着丝袜。龙英笑着问他“大热天穿袜子热不热”,同彬这样回答:“恰恰相反。夏天穿袜子,不仅不会热,反而有助于排汗。”
就这样,同彬劳永逸地取代老菩萨唐文宽地位。唐文宽就算接连不断地向孩子们兜售那些谁也听不懂怪话,再也无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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