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天黑,雪兰弟弟斜眼就脸坏笑地来到们家。他站在院子里,也不进屋,而是“呆子、呆子”地连声叫唤。不知道为什,过去别人叫呆子,倒也没觉得有什不合适,可
爬到阁楼上,把拆开被褥和床单股脑地抱下来,扔在大木盆里,鼻子里哼声,笑道:“干净什呀,股酸馊味!”
只好由她。
在灶下烧水时,雪兰哼着歌,拿着块湿抹布,在灶上帮洗碗。有阵子,她凑到灶下,和并排坐在条矮凳上,把她那冻得通红手伸向灶口去烤火。随后,她抱着只胳膊,低声地对说,今天早,她爹将家里黄狗杀掉(他将麻袋套在狗头上,棒子敲下去,那黄狗来不及哼下,就断气),晚上要请去喝酒。见不说话,她就在胳膊上掐下,凑向耳边,柔声道:
“天黑,你就来家。不许摆臭架子!临还得让人家三请四邀。”
雪兰把洗好被单晾在院中铅丝绳上,就推着自行车离开。临走前,她叮嘱说:“这天阴晴不定,看样子,被单今天还干不。你就先对付夜,明天抽空再来帮你缝上。”
雪兰前脚刚走,后脚就去春琴家。
知道,雪兰突然来访以及晚上酒宴均非儿戏,这事得好好和春琴商量下。要去春琴家,就得经过雪兰他们家门口。如果碰上他们家任何个人,都会有些尴尬。多个心眼,兜个大圈子,从更生他们家背后斜插过去,像做贼样溜到村后。
春琴家大门上落锁。院子里空无人。两只大公鸡悠闲地踱着步子,咯咯地叫着。转头又去祠堂仓库找德正。
新珍和长生正在门口竹席上晒麦子。新珍拦住说,德正连几天高烧不退,昨天夜里被送到公社卫生院。长生早上才从医院回来。“他们家三口,都在医院里待着。”又问长生,德正得是什病?长生说:“听医生说,红血球,噢,没准是白血球什,有点不正常。是高还是低,也搞不太明白。不妨事,吃上副药,蒙上被子睡觉,出身汗,兴许就能好。”
见他们这说,也没顾上多想,又按原路回到家中。整个下午,和衣躺在阁楼床上,满脑子都是雪兰那件宝蓝色毛衣。想到她朝微笑时露出洁白牙齿,想到她捋起袖子洗衣服时露出雪白手臂,想到宝蓝色毛衣所包裹修长、匀称腰身,知道,除晚上准时赴约之外,事实上不可能还有别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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