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母亲在信中提得最多个名字
。检举信送出后,那种让她长吁口气、如释重负感觉,只维持不到两个小时。阵更为凶猛锐痛,顷刻间刺穿她心脏。
她很容易想到那封检举信所带来必然后果:旦父亲被捕,她那在农村可怜儿子(当时不满十二岁)将会立刻成为真正意义上孤儿。
眼看着她茶饭不思、形容憔悴且举止乖戾,首长先是带她去三四家医院诊病,药石无效之后,又不断地敦促她去青岛疗养。最后为母亲分担忧愁,是在首长家帮佣多年农村妇女张嫂。她直在暗中观察母亲,并费尽心机,获知全部事实真相。最后,张嫂给母亲出这样个主意:
“你把检举信交给部队,部队把检举信转去上海,那边公安局开个会,研究研究,做出决定,再由上海转来江苏,然后级级地布置下去抓人,少说也得个把月。你赶紧给孩子爹拍份电报,让他远走高飞,逃他个无影无踪。”
母亲并未采用“拍电报”这个方式(因为她本能地意识到这样做危险性,何况她也不知道朱方镇邮电局能否接收电报)。她给父亲写封信,由张嫂(借口回乡探亲)带到三十多公里外个名叫龙潭小镇,在那里邮电所投递。为保险起见,她写给父亲这封信使用隐语,只有十个字,那是父亲所属特务组织度使用过接头暗号:
花须连夜发
莫待晓风吹
在离开家乡前夕,去朱方镇公社卫生院探望过赵德正。当时,他实际上已经向暗示父亲死与母亲关联。大概是考虑到正要去南京投奔她,德正不能把话说得更为明。如果判断是正确话,那们不难做出如下推断:父亲在接到母亲那封信后,自忖他那羸弱身体抵挡不住想象中刑讯逼供,为保全他分散在各地八位兄弟以及可能会有大堆家小,他冷静地选择z.sha。
母亲没有想到是,这封检举信不仅没有给予她想象中劳永逸安宁,相反,这鲁莽举动,给她和她家庭带来无穷无尽烦恼。她本人被隔离审查,前后达三月之久;她丈夫被不明不白地停职,且立即被调往安徽合肥。半年后,又举家迁往湖北武汉。在启程前往合肥前夜,母亲连几次想把整个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丈夫,请求他原谅,都遭到老首长阻止:
“你不用告诉发生什事。命里注定们两人要同舟共济。南京已经呆腻,换个地方,不也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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