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三个人走到同彬家附近弄堂口,正想各自回家睡觉,雪兰再次拦住同彬,问他刚才虎平到底说什话,让梅芳笑得差点昏死过去?
同彬笑道:“虎平跟梅芳说个故事。”
雪兰道:“什故事?说来听听!”
同彬道:“你真想听?可告诉你,挺下流。”
雪兰道:“下流就下流,怕什?”
。梅芳呢?她正在把披在肩头长发重新盘在脑后,并不时腾出手来,拍打着腿上蚊子。看得出,她不怎在意虎平跟她说什,可她直在笑。
蟋蟀和青蛙早已停止鸣叫,满院萤火虫此刻也已经看不见。雨点打在荆棘丛中,打在芭蕉宽宽叶面上,打在屋顶碎瓦上,打在庭院石阶上,满耳都是沙沙雨声。当闪电从厚厚云层中钻出来,在天空绽放火树般裂纹时,们才能看见梅芳那张脸,看见她那光裸手臂。
雪兰忽然说:“要是能够听见他们在说什话就好。”
她这说,倒是提醒同彬。他二话没说,就把身上白背心脱下来,猫腰,翻过长廊,钻进东边院墙下树丛里。他光裸着脊背,在荆棘丛中点点地向凉亭靠近。大风中被刮得东倒西歪树木,给他提供很好保护。
闪电让梅芳脸在黑暗中闪闪烁烁。每张被定格脸,都在笑。没过多久,雨就渐渐小。和梅芳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于是,同彬想想,就靠在弄堂口墙上,和们讲起下面这个故事。
个村庄。
户人家。
对夫妻。
有天傍晚,老婆嘱咐丈夫去邻村代销店买东西。买什东西呢?斤火油,刀草纸。丈夫出门,但并没有走远,他躲在门前棵枣树下,查看动静。很快,他看见住在隔壁村长从门里探出脑袋,四下里望望,偷偷地溜进他们家。丈夫不声不响地绕到西窗下,踮着脚,听壁根。他听见自己老婆和村长在床上翻云覆雨,还听见老婆断断
“走?”虎平问句。
“走。”梅芳答道。
抓过桌上手电筒,个人走在前面,梅芳深脚浅脚地跟在后面。当他们翻过蕉雨山房院墙豁口时,虎平伸手扶梅芳把。仅此而已。
两人在院墙外道别,个往西,个往南,消失在们视线之外。
虎平和梅芳刚离开,雪兰就仰着脸问同彬,刚才跟梅芳都说些什。同彬从她手里接过汗背心,把满身树叶和草茎胡乱地捋捋,低低地骂句“晦气”,没有接话,眼神略微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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