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春琴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示赞成,只是说:“你辛辛苦苦写半天,又不识字,给谁看?”说,可以把写下来故事读给她听。这时,春琴心思已经转到别地方。她骨碌从床上翻身坐起,对说:
“们两个人,孤男寡女,被扔在个荒野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这到底算是怎回事?和你,到底算个什关系?”
当时已经有些困,丝甜蜜而安宁睡意,正要把拽入梦乡。迷迷糊糊地对她支吾道:“你说什关系,就什关系,管他呢!”
可春琴身上那股子蛮劲又上来。她不由分说,跨在身上,捏鼻子,揪耳朵。拿她没办法,只好爬起来,拥着被子,和春琴并排靠在墙上,假装在思考她所提出问题。
是啊,们俩到底是什关系呢?
春琴虽然只比大五岁,按照辈分,应当叫她婶子。可是,当春琴和在只脚盆中洗脚——因为怕水烫,她总是将脚搁在脚背上;当她坐在床沿上纳鞋底,看到进屋,本能地移向床头,给腾出坐地方;当在写故事,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给端来杯刚摘新茶;当她把实在喝不下半碗粥推给,命令少废话,把它喝得点不剩时候,恍惚中,觉得她就是妻子。
但也知道,们被什东西隔开。们什话都可以说,但德正除外。们搬到新田几个月后,就像事先商量好样,次也没有提到过德正。他离开们已经很多年,但他仍生活在们中间。既不能置之不理,又无法把他绕过去。
这年初冬天,似乎永远不会死牛皋,终于死去。
老辈人都从各个地方赶来,为他送葬。柏生、定邦、定国、梅芳、永胜、宝亮、宝明、银娣、虎平,凡是活着人,都来。就连远在江都王曼卿,得到消息后也早早地赶过来。曼卿把头发染成酒红色,新装口假牙,釉质又亮又白,差点没认出她来。这些幽灵般人物,仿佛突然从地底下钻出来似,个个蔫头耷脑,就像是在同个枝条上干瘪、枯萎花朵。春琴本来想躲着不去,最后还是改变主意。临走前,她反复嘱咐,到牛皋葬礼上,尽量不要跟她走在起,也别跟她说话,最好要装出彼此不认识样子,以免叫人说闲话。只能答应照办。
龙英高高兴兴地为年逾九旬牛皋办丧事。她说,自从她嫁到们村,辈子只做件事,就是给牛皋端汤倒水熬药。这辈子,过得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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